“这汤药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这香气——啊、呸……!这、这这不是啤酒吗?!你从哪里搞来的违禁品!!我就知道疯子不可信赖——全给我抓起来!”
面对如此威胁,带着金丝眼镜的蛇蝎美男不为所动。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示意此时服务军已经过于聒噪。
“疯子?不,我们神志清醒。”
勿忘我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怪异的兴奋。卸下面具的这一刻,他已经期待了太久。
“我们既不是精神病人,也从不歇斯底里。我们也从不需要通过荒唐的法令来孕育虚伪,侵吞钱财。美国禁酒令已实行了近十年,你又是怎么能立刻尝出啤酒的味道的?虚伪的可怜虫啊!”
“唔呃——!”
双手抬起时,火光接连炸开,粗鲁的服务军捧着满怀的内脏轰然倒下。
“不为吾之所用者,必将承其苦痛,献吾灵与肉,恶与憎。”
“为什……呃啊——!”
“我赐你们在欢乐中死去,愿天国的美酒不设禁令。”
“别杀我、别杀……唔呃!”
“救命……快跑、快跑……!”
刚刚到场的记者从未料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幅场景,双腿一软就差点跪下。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放下肩上扛着的沉重相机。
“我不会杀你们。我要你们这群兀鹫把这一切都如实记录。我要你们亲眼看着,一个劣等人是如何从你们手中拿回他被剥夺的一切。就像这样——”
“不——救救我——!!”
之前还和勿忘我亲切交谈的贵妇在火光中化作烟火,为他脸上的笑容再染上几分妖异。
“勿忘我先生。秋日业已过去,何必再添血色。”
出意料的一幕令槲寄生浑身颤抖,她提起手中的术杖重重点下。
“是什么令你产生了疑义,槲寄生小姐?“暴雨”将至,我们已经完成了使命。而这里的一切,本就将化为荒芜!”
听到勿忘我已经疯狂到偏执的言论,槲寄生淡淡地摇了摇头。
“……‘暴雨’只是‘暴雨’,不是既定的命运。”
“呜呜,小姐,恳求你帮……”
又有一个贵妇人在恐惧中颤抖倒下,她匍匐在槲寄生脚边,满脸乞求地希望她能施舍自己一条生路。
“不对,你是——我见过你——你是死去的韦耶豪瑟老爷的小姐?!”
然而就在她抬头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让她感到无比熟悉的脸。
记者:……是那个韦耶豪瑟!破产后再林中自焚的家族……
记者:不,不是自焚!是他们的女人,是她学了黑魔法,活活将父母烧死了……!
记者:死前拍到她也值了……让开!给我个角度!……
“……不。别这样!”
刺眼的白光,焦急的质问,去年今日,别无二致。
槲寄生:我没有学习黑魔法。
记者:父母的死亡与你无关吗?听说他们一直反对你学习黑魔法。
槲寄生:我没有学习黑魔法。我是天生的神秘学家。
记者:也就是说因为他们的反对,你决定烧死他们。
槲寄生:我没有烧死他们。火灾的源头是汽油,它们告诉我,是o桶汽油。
记者:o桶汽油不可能瞬间达到这样的火势,这是黑魔法,小姐。据称你一直反对父母的伐木变卖林地计划。他们为了避开你选择夜半开工。但他们死亡的时候,你却恰好在现场。
槲寄生:……我想告诉他们。我刚学会一种新的“神秘术”……我真的能听到树木的声音,我知道有种办法,能让我们都活下来……不用变卖林地,不用铲平树木,不用申请破产……我们能回到最初的生活,他们所期望的那种生活。
记者:所以你选择用烧毁森林来逃避债务。
槲寄生:…………我会找到真相。我会找到纵火者。我会找到那个我从不知的答案。
维尔汀:槲寄生,槲寄生……!
槲寄生:我会终止树林的生长。我会守护树林的一切。我会……
忽然,一阵翠绿的神秘学波动在整片营地中扩散开来。碧绿的劲风带着磅礴的生命气息抚过每一棵焦枯的花楸树。
蜕皮、抽芽、开花……不过数息此地便是换上一片银装。
“够了!别再沉湎于过去!”
唤起生机,也唤起槲寄生沉湎于心中的希望。辰溪继续呼喊道:
“睁开眼。你的祝福,曾为我带来了好运与希望。现在我要将这个祝福送给你,将我的‘明天’分享给你。看清楚脚下的路,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辰溪……我的明天……”
一朵含苞带绽的银花轻轻跃下指头,被柔和的微风托举着飘至槲寄生身前,在她闪着晶莹泪花的眼前,缓缓绽放。
“别看台下的灯光。上来,我抱你跳出去!”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