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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发2（第2页）

在军旗山守军为后方的嘉奖而极为振奋的时候，德内尔已经完成了标定，只等杜奥蒙堡与后方建立联系，便能向后方的炮兵共享这些宝贵的数据，但此前夸下海口的第团通讯班长却没能兑现他的承诺，德军将这座堡垒摧残的太厉害，堡垒上层的电话线已经完全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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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接通电话，就必须去下层找电话线，但现在下层已经完全破坏了，靠我们自己连进入下层都做不到。”

“带我去看看呗，亨利老哥，我也想了解德国佬到底造了什么孽。”

于是，得到德内尔尊重的军士步履轻快地将这位年轻的军官带到了一个坍塌的通道口。当德内尔驻足在堆积得比他都高的碎裂混凝土块前时，只觉一股恶臭直冲脑门，让他恨不得自己没长鼻子。

他简直不敢想象，能让适应了军旗山恶劣环境的自己都感到反胃，这坑道里面得是个什么场面。德内尔回头看向军士，却现后者一脸淡然，不由得肃然起敬：“你不觉得这个味道……有点太过刺激了吗？”

“味道很冲吗？”亨利军士反问道。

“你鼻子是不是有问题……”

“啊，我战前是香水厂的工人，主要造的就是那种供那种站街窑姐用的劣质货。干我们这行过五年，十个得有九个半闻不着味。”

“这在前线倒是天赋异禀了。”德内尔吐槽了一句，随后便掏出手电筒透过缝隙照了照坑道的另一侧，以确认这条坑道是否有还有打通的价值。当光束照亮了一排四肢扭曲、腹腔涨大的尸，以及入目所及密密麻麻的蛆虫时，他就意识到这破地方必须得处理了。

“肯定得打开，里边全是尸体。”德内尔从混凝土块上跳下来，告诉亨利军士，“不然等死人肚子爆开，不可能有人还能在堡垒里待下去。”

“有多少尸体？”

“就这一小段我就看到了十几具，里头说不定还有更多。走吧，咱们去找泽弗林上校报告，让他分派人手处理吧。不过你可别说自己闻不着味，不然他指定派你带人来干这差事。”

亨利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我倒觉得这差事也还凑合，虽然恶心，但至少安全。”

“未必，下面可能还残余的有毒气体或者未爆弹，你要是打算主动揽活可得小心。”

“嗯哼。”

回返上层，德内尔向团的团长泽弗林上校报告了复用杜奥蒙堡原有电话线的困难，并请求清理下层德军腐尸。团长对他这个战斗英雄非常客气，当即让该团的工兵排听他调遣，带着防毒面具去清下层干活，而那个通讯军士也申请一块去了。

穿梭在要塞的通道中，工兵排的代理排长，一个胡子拉碴的准尉主动问德内尔：“戴泽南中尉，你还不知道那场爆炸的具体情况吧？”

“我还没顾得上问呢，准尉，审讯俘虏的时候你在场吗？”

“我在呢，老天，那帮巴伐利亚佬简直就是群疯子！”准尉啐了口唾沫，“他们竟然敢在燃料库旁边心不在焉地点燃火药煮咖啡！”

“啊？！”

“然后就失火了，也不出意外地引燃了那些燃料，流淌的火焰就一路向下流到了弹药库，然后，轰！”

德内尔对这愚行深感震惊，片刻之后，他才继续问道：“那么交火是怎么回事？我们军旗山阵地当天可没有看到任何咱们的部队。”

“就是他们自己打自己！”准尉幸灾乐祸地转述着从俘虏口中听到的消息，“爆炸生之后，杜奥蒙堡的守军被烟熏的衣衫不整，面容黢黑，一窝蜂一样从北边逃出了堡垒。附近阵地的酸菜佬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咱们的非洲军团打上来了，当即对着他们一通扫射，又打死三百多个巴伐利亚佬！”

德内尔无语地笑了：“绝了，谁能想到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生？”

“我觉得这杜奥蒙堡指定有问题。”工兵准尉眉飞色舞地评论，“咱们丢的稀里糊涂，德国人丢的也匪夷所思，不会守卫这堡垒的都变傻了吧？”

“要是不把那群傻子的尸体清出来，我看咱们迟早得熏傻——闻到味了没？”

“闻着了，啊！真他妈恶心！”

“所以才让你们带着这玩意。”德内尔拍了拍腰间帆布做的防毒面具袋：“全体都有，戴防毒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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