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
那些压抑的情绪,终于还是没能忍下,慢慢地失控、倾泻。
低低的哽咽逐渐变大,再也藏不住。
林霜飞垂着眼,安静看着。
许久。
她才慢慢地伸出手,很轻地放在妈妈的肩膀上。
她看见妈妈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而后肩膀抽动得更加厉害。
语调断断续续的,“霜飞,能不能原谅妈妈?”
“你想要的钢琴,妈妈现在给你买,还算晚吗?”
“……”
林霜飞顿了一下,放在她肩上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抽回。
只是母亲已经抬起头来,湿润泛红的眼睛看着她,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又惶恐。
仿佛已经被这些愧疚与痛苦压得快要垮了。
她抿了一下唇,手掌收回的动作停了下来,而后,很轻地拍了一下。
“不算。”
她轻声说。
眼底的情绪却始终很平淡。
好似。
一点也不在乎。
林母却像是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红着眼说:“霜飞,妈妈以后一定不会再那样了。”
“好。”
她说。
而后的几天。
林母似乎也真的开始有了变化。
最明显的,是她在饭桌上,开始有了自己的专属碗。
尽管那是很久以前,和林槐序那只一起买的,但从来只有他的碗会单独被拿出来以示区别对待。
如今。
她也有了自己的区别对待。
寒假短暂,放假没多久,就要准备过年了。
林家老宅也在云宁,但不在市区,而是在郊区。
云宁这座城很奇妙,市区繁华异常,郊区却冷清得多,像两个极端。
近些年三伯赚得盆满钵满,给爷爷奶奶换了一个带院子的小别墅。
林父是二子,收入比不得老三,地位比不上老大。
因而每次回来,大多事都放在了林父身上。
院子里,几个小辈围坐着聊天,林父林母在厨房,其他人在客厅说着话。
一如每年,热闹又普通。
“哥哥你在玩什么啊?”
三伯家的孩子林霖站在林槐序身后,探着脑袋问。
林槐序随口说了游戏名字,而后道:“别站我旁边。”
语气里还有些嫌弃。
林霖年岁小一些,林槐序不爱跟小孩玩。
不过比他大的。
他抽空抬眼,看见姐姐正坐在最边缘,把玩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没一会儿,大伯家的堂姐林瑜走了过去,和姐姐说着话。
不知说了什么,姐姐平直的唇角微微扬了一下,露出一个有些温和的笑。
她们年岁相仿,自然有共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