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叫我青儿。”
“是吗?”黛玉挠挠头,“我脑壳坏了吗?”
说罢她笑了起来。
“姑娘脑壳没有坏,是我耳朵坏了吧。”
两人终于松开手,黛玉又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对她低声说了一句:“为了我,好好活着。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香菱重重点点头:“是,姑娘。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她眼角湿润了,黛玉拿出手帕为她擦擦眼角。
香菱低头看看手中的《太白集》,又问:“颦儿姐姐,哪个诗人写情爱最好?”
“李义山。”
“你有他的集子吗?”
“有的,李义山七律写得好,不次于杜工部。”
黛玉站起身,从床头的枕头下面,翻出来一本玉溪生诗集,递给香菱。
香菱道:“那我就先学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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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站起身,一边念诗一边围着黛玉转圈。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春心莫共花争,一寸相思一寸灰。”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香菱读着这些句子,这些句子都被画了线,肯定是黛玉画的。
她还在行间看到批注,上面写着“香”“青”“白”等字。
“这是什么?”
“胡乱写的,莫问了。回去小心。”
“嗯。”
香菱念着诗,满心雀跃地回到魔窟,她觉得自己今日浑身满是力气,让她不再惧怕夏金桂和薛蟠。
她一进院门,就看到夏金桂坐在门前嗑瓜子,她翘着二郎腿坐着,地上一堆瓜子皮。
“死哪去了?”
“跟黛玉姑娘学诗去了。”
“奴才样,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还学劳什子诗!把地上瓜子皮扫了。”
香菱今时不同于往日,她似是脱胎换骨,身体中有种奇异的力量正在醒来。她就站着不动,横眉冷对夏金桂。
夏金桂勃然大怒,豁然站起,就去夺香菱手中的书,香菱自然不给,两人争夺,夏金桂把书皮撕烂了。
“这是黛玉姑娘的书!”
“是又怎的!你这个狗奴才去招惹那个病秧子做甚。”
“黛玉姐姐好得很,不是病秧子。”
“你这杀才贱货!敢顶嘴!她不但是病秧子,还是痨病鬼,我看她活不到过年。”
“黛玉能活一万岁!而你活不过今天。”
香菱忽然一把抓住夏金桂的手。
夏金桂感到香菱手像铁钳一般,完全不是平日软弱无力的样子。
夏金桂疼得呲牙咧嘴,近乎哀嚎:“放开我!”
香菱却不放,不但不放,还用另一只手与夏金桂十指交叉在一处。
“你做什么!”
香菱却猛力用自己指缝一夹,只听咔嚓几声,接着是夏金桂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