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愈发得意,“我回到大陆那日起就说过,她钟曼玮风光不了多久。等风头过去,你父亲作为华防董事长办病退,我们去大湾区度晚年养身体,顺便把严家旁支那些不安分的打理干净,提携新人,你没有後顾之忧了。”
这幅蓝图畅想得的确诱人,严柏青摩挲拇指,低头笑出声,“孟鸿文忽然插手,特意将我从家里支开,又把您和清儿扔在南边,您好歹带领严家在商场叱咤了几十年,竟然相信这些话?”
严苇岚表情一僵,呼吸短促,嘴里咕哝着,“他是去把钱庄的事处理干净,处理完…我们直接回家…”
严柏青心里有了数,转身出餐厅打电话。
这时,大门外把守的保镖跑进来,“严先生,纪明尹凌晨说要买酒,离开後没再回来。”
男人面容一沉,拨出老钱的号码,“孟鸿文要逃,盯紧钱庄。”
“明白!华眉找到了,也在钱庄。”
“还有纪明尹,跑了。”
老钱不屑笑,“他就是个怂货,风吹哪边儿在哪张嘴,吃饱喝足就脚底抹油,我觉得,您不用管他。”
“别大意。”严柏青抽出一支烟,擡头望着二楼卧房的露台,“纪明尹或许猜到孟鸿文会把钱庄栽给他,他不肯跟我碰面,大约也没选择我,那麽,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可是…蒋璟言已经死了啊,蒋夫人都开始筹备葬礼了,他…会冒险吗?”
“遗体没找到,不要妄自下定论。”
老钱收敛了玩笑,严肃回复,“我记下了,您後边儿怎麽安排?”
严柏青没吭声,撂了电话。
陈清醒来时刚过十点,她天蒙蒙亮才睡着,吐了几回,肚子空得难受,她不信任别墅里的任何食物,只能喝水充饥。
下楼时,男人伫立在客厅落地窗边,一身亚麻家居服,杏白清润,天际乌云蔽日下,衬得他尤为端方矜贵。
“你醒了。”严柏青没回头。
陈清一级一级迈下台阶,不经意发问,“老严董呢?”
“在房里休息。”
“你们准备让我做什麽。”陈清走到沙发旁坐下,“严先生直说。”
严柏青顿了顿,转身朝她伸手,“饿了吧。”
陈清仰着脸瞧他,目光瑟缩,却不乏倔强。
“换了新的阿姨,会合你的胃口。”
她撑着扶手站起,严柏青不由分说捞起她手腕,握在掌心,“吃过饭,想不想出门?”
“我想回洲南。”
“不行。”
陈清垂眸,按捺住情绪,轻声细语的,“那回学校?”
严柏青牵着她在餐桌旁坐下,“理由。”
“公益演出队上周就返校了,我不回去,不太合适。”
“我帮你跟学校请假了。”严柏青招呼保姆重新上菜,“你那个室友,裴太太,替你交了公益演出的手册,还有什麽要担心?”
陈清看着他咽下一个烧麦才动筷,语气怏怏,“我忘了,严先生手眼通天。”
“挖苦我?”严柏青被逗笑,抽纸巾擦她唇角挂的汤汁,“关于你的事情,以前有别人安排,以後归我。”
陈清不着痕迹蹙眉。
严柏青观察她的神情,几分玩笑几分正经,“孕期办婚礼太累,不如等孩子生下,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