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喜欢你,就要被你这样忽视吗?”
赵元鹿的声音几欲破碎,她闭上眼扭过头,问题又回到原点。
“贺含章,你到底把我当什麽?一个弟弟不要的玩具?”
女孩泫然欲泣的神情让贺含章胸口酸痛,那是种他无法理解的痛。
“为什麽不能像以前,你呆着这里,跳舞,吃饭。”
“每天都开开心心,不用担心任何事,那样不好吗?”
“算了……”贺含章一边回避一边又想得到。
赵元鹿发现他无法沟通,便地站起身想要离开。
可直到走到玄关推门,才发现锁拧不动,门也推不开。
赵元鹿不可置信地不断扭转把手,胳膊拧到酸痛,拿锁却纹丝不动,她又想用指纹解开,可贴上食指後,“滴,验证失败,智能锁已锁死。”
赵元鹿猛地转身,拖鞋都甩掉一只,她叉腰一只手指着贺含章问:“你什麽意思?开门!”
“回哪去?这就是你家。”贺含章站起身,赵元鹿警惕地看着他越靠越近,等两人之间不过一尺,赵元鹿瞪大眼睛捂住还在发烫嘴,眼睛里写满警告。
谁料下一秒,贺含章径直蹲下,一手托起赵元鹿的脚放置在膝盖,一手将另一只拖鞋套回赵元鹿的脚上。
他的手圈在赵元鹿的脚踝,透过皮肤传来炽热之感,给她穿好鞋後,贺含章仰头一笑:“捂着嘴是什麽意思?”
赵元鹿放下手,第n次平复心情。她试图和贺含章讲道理:“你这样是不对的,让我回去,不然淑青姐该着急了。”
贺含章却置若罔闻,“很晚了,上楼睡觉吧。”
说着便转身离开,甚至还不忘拿起文件进书房——一切都是那麽的顺其自然。
赵元鹿在书房外敲了敲门,没声,便只能转身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家里没看见贺含章,门也打不开,赵元鹿才後知後觉地发现:她被软禁了。
家里做饭的阿姨会从门口的黑衣人手里接过一天的食材,再烹制给赵元鹿食用,她可以点菜,水果丶蔬菜丶甜品,甚至是门口的寿司。
吃饱了有练舞室,游戏室,健身房,一切都妥妥当当。
赵元鹿本想等几天,等贺含章回来,没想到一天天过去,不仅见不到贺含章的人影,甚至连电话也拨不出了。
随着采风日期日益逼近,赵元鹿从焦虑到愤怒,中间还夹杂绝食,後来饿的站不起来,下楼猛吃一顿,心里愈发坚定了。
她要走得远远地,离贺家这两兄弟远远的。
她拨通了贺瑞言的电话。
贺瑞言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她。
赵元鹿问为什麽。
“你就当我叛逆了,只要能和我哥对着干。”
赵元鹿只能相信他。
她悄悄买了去黔州的机票,在周三的晚上,“望潮周三有董事大会,我哥那天一整天都抽不出身来。”贺瑞言如是说。
周三,她早早地起了床,穿着丝绸睡衣吃过早饭,跟阿姨点了中午要吃的菜,像往常一样前往地下室打开游戏,把背景音乐调至最大,赵元鹿搭着小凳,摸出从工具箱里藏起的起子,艰难地伸长胳膊,开始扭天窗的螺丝钉。
欢乐的背景音里夹杂拧螺丝的动静,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而这时,顾成君开着路虎早早在路口等。
终于,玻璃完整地脱落,赵元鹿轻手轻脚的搬开,最後怀念地望一眼这里,最後头也不回地顺着梯子,爬了出去。
顾成君特地开的越野车,後备箱里是她早就帮着赵元鹿收拾好的几大箱东西。
此刻她靠在车门抽烟,眯着眼看着穿兔子睡衣的赵元鹿一蹦一跳地朝她跑过来,和高中一个样。
“走吧成君!恭喜我!我自由了!”
顾成君勾起唇角,一脚油门,带着她的天真的童年玩伴,奔向机场了。
飞机之下,厚厚的云层偶见大山,她想起路上和顾成君的对话。
顾成君面露不舍:“真要走啊?还这麽远。”
“没办法,你知道的呀,不切实际的创作,最後只会被观衆抛弃,我也是时候去外面走走啦~”
“那贺含章怎麽办?”顾成君是为数不多知道赵元鹿那点心思的人。
“没办法了,只能等他自己想通了。”
“你不怕他拿赵家开刀吗?”
赵元鹿沉默良久,最後说:“成君,赵家破産,只能说我爸妈不适合做生意,不适合的事情,我怎麽帮他们拖延,最後的结局都不会改变的。”
她才二十一岁,为了不成器的父母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在她见识过自己能够到的舞蹈高度之後,她做不到了。
等贺含章收到讯息,保镖发现赵小姐不见了的时候,飞往黔州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