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转。
自从眉杉走後,张霄尧就心不太安。
到了比武那日前一晚,南离都没给写信,明明也就半日多的脚程,张霄尧有些坐不住了,去找师父说明情况,想去找眉杉。
可师父却搪塞了很多理由,不让他去。
张霄尧平日最敬重师父,表面上遵从了师父的要求,可夜里仍是偷偷地逃走,他实在放心不下眉杉。
他赶到时,看到山上那座楼宇外围了很多身披黑斗篷的人,料到事情不对,直接冲了上去,要破门而入。
只可惜,寡不敌衆,他略处于下风,腿已被毒箭射穿,幸好是师父及时赶到,才救下他。
张霄尧几番挣扎,直到昏厥过去。
他再醒时第二日清早,在他自己的房中,他想下床,只是两条腿都已没了知觉。
“嘭!”窗外传来一声巨响。
张霄尧酿酿跄跄地下了床,费力地坐床边的轮椅上。
一个裙上身上满是血渍的人,站在院子中央,
——眉杉!
“眉杉,看来还是师父小瞧你了。”
眉杉一点点靠近师父,山上的弟子们都防御在他身前。
“都退後吧,为师和你们师姐有话要谈。”
师父从弟子们的簇拥中出来,走近眉杉。
眉杉露出一副看垃圾的嫌弃眼神,不屑一笑“呵,你可真是好戏做到底啊。”
“谁都会有自己的无奈,当然,我也不奢求你的理解。”师父回道。
“呵,理解你?那是上天要做的事,我要做的,就是送你上西天!”
眉杉神中满含杀意,一剑砍下,拦截不及,
只是,架到了另一个人的脖颈上,
——张霄尧,他摇着轮椅挡到师父身前。
眉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中多了几丝柔情,“连你也一直都在骗我,对吗?”
张霄尧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是该说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让眉杉把恨意都归结于是师父一人,更下定该杀死师父的决心,还是该劝她放下屠刀,一笑而过。
可他越不回答,眉杉的情绪越是激动,“我问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是不是?!!!”
“眉杉,对不起。如果今天一定有一个人要死,我希望既不是你,也不是师父,而是我。”张霄尧眼眶已通红。
眉杉握着剑的手也轻微地抖着,泪水已不争气地掉落几滴,“我成全你!”
她往下按着剑,慢慢地,剑痕渗出了血,
可就在看到鲜血的那一瞬间,她好似浑身都失了力气。
软塌塌地放下剑。
她擡头,用沾满鲜血的手轻擦着脸,抑制泪不再往下流
眉杉盯着张霄尧的双眸,那一刻,世界静默,只剩她留下一句
“这次,是我输了。”
那日那刻,山上落幕的粉霞很好看,只可惜,成了绝版。
至于那日眉杉是如何离开葛秀山,始终是个谜,她未曾与任何人再提及。
後来,眉杉就去到了凌云山。
她画山为牢,既是隔绝人世的牢,也是困住了她自己的牢,她已与山一体,终生不得再下山。
张霄尧了解了那件事後,也退出了师门,去了长峰山,双腿瘫痪,也难下山。
至于後来洛渊与南离的故事,
或许真的那麽巧,也或许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