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寨民,她视若无睹,眼神却一直凝视着喜房的门上映出的人影。
阿雪正在拼命大叫。
“主人,你疯了,你为什么把你的洞房花烛夜让给别人?”
“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林燕然和你拜了天地就是你的妻郎,你为什么要给别人?”
“主人,阿雪要被你气死了,呜呜呜,阿雪的心好痛痛,阿雪心碎了,阿雪倒地不起了——”
“啪叽。”
小虫子摔在她肩头上,小模样半死不活,像极了口吐白沫快要毙命。
可是渡清若不为所动,默默无语。
阿雪被自己主人这幅模样给气得无能狂怒,有气无力地昂起头,细小的触足拼命地在空气中蠕动着,抓狂至极。
“主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啊啊主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呜呜呜阿雪还等着吃香喷喷的心头血呢呜呜呜。”
“主人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妻郎让给别人?怎么能别人求一求你就心软了,要是有一天别人想要你的虫宝宝,你是不是也要把阿雪让出去?”
“啊呜呜呜呜呜——”
渡清若被小虫子搅扰地不得安宁,终于淡淡开口道:“没人能让我心软,除非我自己愿意。”
可是这句解释让小虫子更加不理解,有气无力地道:“你骗人,你明明很伤心,你还说自己愿意,呜呜呜。”
它受到主人情绪的影响,趴在她肩头上,跟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似地,嘤嘤嘤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渡清若终于走出阴影,灯光立刻映照出了她身上的大红喜服。
只一眼,便能看出这是盛装打扮的新娘子妆容,云鬓高耸,凤冠霞帔。
不过,她带了一条红色的面纱,遮住了容颜。
红缎面的喜鞋,踩在走廊的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一步一步走到喜房前,轻轻敲门。
林燕然飞快地打开了门,有琴明月站在她身后,眼圈泛红,飞快地抹了抹眼睛。
“渡姑娘。”
两人同时喊了一声。
渡清若冲两人点头,踏入房内,小心摘下头上的凤冠放在桌上,而后轻声道:“其余人已经被送出谷外,你们要马上行动了。”
林燕然精神一振:“好,我们这便走。”
说着便出了房间,有琴明月默默跟在她身后,渡清若最后出来,她看了一眼喜房内的两盏红烛,眼神幽幽,屈指一弹,红烛应声而灭。
而后掩好房门,带着两人来到走廊尽头,那里是一扇侧门,乃是为了下到湖边去洗衣洗菜以及打水之用。
开了门,便是一架木梯。
三人通过这架木梯,悄悄来到了吊脚楼的侧边。
大门口的宴席还在继续,蛊神教难得举办一次大喜事,众人俱都欢天喜地,决定彻夜狂欢。
因为寨子的位置隐蔽,阮不离特意下令,今日所有人都可以不值岗,全都参加喜宴。
这会儿寨中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渡清若带着她们朝着寨头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降临到脑海中。
“小家伙,带她来见我。”
渡清若眼神大变,定在原地,浑身紧绷。
林燕然没听见这道声音,但是只感觉一股大恐怖降临,浑身汗毛倒竖,连忙问道:“渡姑娘,出了什么事?”
渡清若看她一眼,眼神变得格外慎重。
“林燕然,你要跟我去万丈深渊走一遭。”
顿了顿,她语气更加凝重地道:“去见蛊神。”
林燕然立刻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自己一直有一种如芒在背、心惊肉跳的感觉,原来蛊神教果然有底牌。
蛊神,是什么?
她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的念头,焦急问道:“渡姑娘,非见不可?”
渡清若点头:“非见不可。不然,你们不止走不掉,甚至会没命。”
有琴明月在旁肃声问道:“渡姑娘,阿然去见蛊神,会有危险吗?我可否一同前去?”
渡清若眼神担忧,轻轻摇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