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硬朗一点的老人,也是要下地的,能挣多少工分挣多少。
知青院也静悄悄的,一个人没有。
贺兰率先掏出一根弯弯曲曲的钥匙打开大门,几个人跟着进门。
周景深也没有回去。
沈渡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下难安,隐约猜测,书言不愿意跟他结婚,是不是因为他?
莫非书言这段日子,真的已经移情别恋?
他想问。
又不敢问。
因为先退婚的是他家。
哪怕书言真的移情别恋了,他也没资格,没立场过问!
他心里的怒气止不住。
能怪谁?
能怪书言朝三暮四吗?
呵……他只能怪他妈,一意孤行,全然不顾他的想法!
宋书言走进厨房,洗了几个碗,给他们倒了碗白开水。
“将就喝吧,村里茶叶不太好,我没买。”
宋天明心疼坏了,“刚才在市里,哥哥给你买麦乳精,你为啥不要?”
“不喜欢喝。”宋书言是真的不喜欢,宋妈妈给她准备的麦乳精,她只喝了一次,喝不惯,还塞在床底下呢。
“哥,你喜欢喝吗?我还有麦乳精,给你冲一碗?”
宋天明使劲摇头,他也不爱喝。
沈渡细细打量院子。
走了一圈,见厨房角落水缸里的水只剩下一半,他拎起水缸旁边的木桶出来,“我去打水。”
宋书言赶紧问他,“你知道在哪打水吗?”
沈渡唇角弧度微微上扬,“知道,来的时候看了,村口大树下有一口井。”
“行,你去吧。”
宋书言觉得他可能是不自在,想找点事做,没有阻止他。
其实沈渡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值得托付终身。
他眼里有活。
不像很多男人,家里酱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把。
宋天明放下茶碗,也进厨房看了一圈,“你们晚上吃啥?”
“玉米粥。”
提起晚饭,宋书言整张小脸皱了皱。
要说在下乡让她最不适应的,不是干活,而是伙食太差。
干活她干得慢,干不好,只会挨婶子们说两句,婶子们看在她时不时给她们孩子分糖的情分上,也不会当面蛐蛐她。
天天喝玉米粥,她真的很痛苦。
下乡大半个月,她知道为啥知青院总是喝玉米粥了,原因无他。
大家跟她一样,下乡前没做过饭,就玉米粥最不容易出错。
至于会做饭的,可能觉得,大家都这样做,他们何必那么麻烦,整不一样的饭菜?
煮玉米粥多省事啊,一锅熟!
当然,有时候会加点红薯,加点青菜叶子什么的,大家累了一天,也不挑食。
至于挑食的宋书言为啥不租个老乡的房子,搬出去开小灶,她想过,没这个条件,也不安全。
村里不少光棍呢。
她和秦斐去河边洗衣服都怕落单。
沈渡去了挑水,周景深也没闲着,他出门,看见大门敞开的人家就进去问问,有没有人在家,能不能换点鸡蛋。
在供销社,他就提醒宋书言要不要买点肉或者鸡蛋,宋书言说不用。
她说买了她又不能吃独食,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她能吃多少?
其实不是宋书言小气,主要是她钱也不多,得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