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双眼发直,钉到了花板上一样,林思成笑了笑:“景哥,要不要挑一件?”
“挑!”景泽阳再不敢推辞了,“林表弟,我不要十万,上千就行。以後出去喝酒吹牛逼也有面儿。”
“景哥,自信点,万一捡到块帝玺呢?”
帝玺?
景泽阳直摇头:“祖坟冒烟都不够,估计得冒八辈子的烟……”
“哈哈哈哈~”林思成笑了起来,“先转一转,万一呢?”
景泽阳搓着双手:“对,转一转!”
什麽帝印,那是想都不用想。但万一运气好,碰到个什麽三两千的物件。
几千块钱对他而言,也就稍好点的饭店请一顿酒。但在酒桌上,他敢拍着胸口吹:哥们儿也是在潘家园捡过漏的人……
暗暗转念,景泽阳信心百倍:没道理运气比林思成的助理还差?
但然并卵,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来回转了几十个摊,东西看了七八十件,林思成一直摇头。
倒是比方进稍好点,挑过几件高仿,甚至看过一件精仿半拼凑的笔架。但赝品毕竟是赝品,仿的再真也是赝品。
就这样,一直到太阳落下楼顶,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五点。
景泽阳倒是很光棍,能捡漏最好,捡不到也无所谓。嚷嚷着要请林思成吃全聚德的烤鸭。
陪着转了一天,没道理让景泽阳请客。
“烤鸭就算了,景哥,我请你吃洪福亮。”
“咦,林表弟,你对京城挺熟啊?”
这可不是什麽大酒楼,而是藏在八大胡同里的苍蝇馆子,不是老BJ找都找不到。
林思成笑了笑:“我也是听安宁姐讲的!”
景泽阳猛点头:“哦哦……对!”
忘了叶安宁是个大吃货。
说说笑笑,几人往市场外走。游客也少了很多,许多摊已经开始收拾。
快走到市场门口,前面传来一阵吵嚷声,几人停下脚步。
五六个人围在四周,应该是吃瓜看戏的,中间是个卖古籍的摊。
摊主抱着膀子冷着脸,对面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岁左右,还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应该是外地游客。
男的蹲在地上一页一页的捡纸,女人操着一口稍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正在骂孩子。
好像是小女孩不小心,把一本古籍的线给扯开了。
摊主有些不耐烦:“想骂回家去骂,先赔钱!”
女人有些不情愿:“不能怪我们囡囡好伐,这书本来就旧,线又钉的不牢,一碰就散!”
“大姐,你也知道这是旧书,线钉的不牢?你女儿倒好,使劲的掰?”
“书页粘在一起,她不掰怎麽看里面的图?”
“好,那你掰!”摊主指着地上的书页,“撕成这样,我卖给谁?”
“换根线就好了伐?”
“大姐你搞清楚,这是古董:旧纸穿着新线,还叫什麽古董?”摊主手一伸,“我也不多要,五千你拿走!”
女人无言以对。
乍一看,像是熊孩子弄坏了东西。但别怀疑,就是这摊主在碰瓷。
别说七八岁,来个月子里的奶娃扯一把,都能把他那书线给扯开。
不过古籍不同于瓷丶玉丶字画,所以游客大都不会留意。
估计到这会儿两个大人都还以为,东西确实是自家孩子弄坏的。
景泽阳“哈”的一声:“走,有乐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