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固然惊奇,但最让人想不通的是,林思成的现在的神情,姿态,以及说话的语气。
就感觉,底下站着的不是一群拿刀的恶汉,而是几个想朝着他丢泥巴的熊孩子。
再看看底下:
有人在使劲的跳起来拿刀砍他,有人在往上丢刀。还有人在找绳子,想把刀和钢管接起来,更有人在找梯子,想冲上去砍他。
还有那台冒着烟的面包车,以及被从前窗里拖下来,拖到马路边,满头是血的大汉……就这个阵势,就问谁不怕?
而林思成,贼他妈淡定……
唐南雁拿出了手机:“景泽阳你愣个屁,还不打电话让言文镜带人过来……”
“哦哦……”景泽阳猛点头,翻着号码,“我弄不死这夥狗日的……唏,等等,你让我叫言哥,那你叫谁?”
唐南雁咬着牙关:“我叫我大伯……我就说,有好多人拿着刀追我!”
我靠?
景泽阳眼皮一跳:“你别胡来,当兵的哪有那麽容易出来?”
“你懂个屁?”唐南雁咬住嘴唇,看了看岌岌可危的林思成,“再慢点,那刀就捅了上去了……我没说让大伯亲自来,我让他给领导和市局打电话!”
景泽阳愣住:完了,这夥狗日的真的死定了……
还有言哥,这次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赖不到谁,只能赖他自个:林思成说那麽清楚,他非不信……
转着念头,他飞快的输着号码,将将拨出去,唐南雁一声惊呼。
景泽阳脸一白,双眼发直。
方进吓的一激灵,腿肚子发软。
许琴急的声都变了:“枪……李探长,他们有枪……”
电话里顿了一下:“小许,我们马上就到……”
随即挂断,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样。
木托,双管,枪管和托上包着布,枪管一端有锯过的痕迹,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着林思成。
“胆儿挺肥啊,不但没跑,还敢冲过来?啧,这是你男人吧……”
看了看攥着拳头,跃跃欲试的唐南雁,大汉冷着脸,“我不打女人,但我打男人,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来,猜猜你男人能挨几枪?”
唐南雁脸色发白,手指微颤。
大汉又回过头,看着林思成:“我数三声!”
林思成叹口气:“知不知道在京城动枪,是什麽性质?”
“废话,我他妈当然知道!”大汉狞笑了一声,“那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丢了上千万的货,我全家老小得死几次?”
林思成愣了一下。
心不狠,手不辣,干不了掮作,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不管是对手还是自己人。
货找不回来,他一家老小便得死,这个时候,你和他说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之类的话,屁用都不顶。
“好,我下来!”林思成点点头,“你让他们走……”
“你拖你妈呢,当老子在放屁?”男人冷笑一声,拉了一下筒栓,瞄准了林思成:“一……”
“二”字还没出口,林思成突然松开了手。脚尖刚刚离开梁沿,身体突的一翻,从脸朝上变成了脸朝下。
大汉压根没反应过来,心里还是想:万一喊到三,这小子还不下来怎麽办?
反正绝不能拖太久,最多两分钟就得跑,不然全得被警察堵这儿……
一群手下更没有反应过来:只说是帮人要债,追上了放心砍,别砍死就行。
但没说还要动枪?
混老了社会,在场的哪个不知道,在京城动枪的後果?
咦,不对……酒哥哪来的枪?
领头正在琢磨办法,一群手下又惊又疑,谁都没想到才喊了个“一”,林思成就跳了下来。
从四米多高的地方跳下来要多久?
不足一秒。
真正的猝不及防,等惊觉时,人已经扑到了头顶。两个汉子本能的举起手里的家夥什,但还没来得及往下砍,脸上突地一痛。
一个挨了一石头,一个重重的挨了一拳。
两声惨叫,林思成落到了人群里,就地一矮身,又狠狠的一撞。
举枪的大汉还伸着脖子找,想着这狗日从这麽高的地方摔下来,摔不残也得断几根骨头。
突然,两个手下一声惨叫,猛往後仰。
随即,站在他身前的壮汉像是飞起来了一样,狠狠的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