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眼下的陈落。
陈落生出几分心软的感觉,唇瓣也跟着微微动了动。
还不等她出声,傅珩便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他想借这一次的事情,从傅家得到好处;而他知道,从我这里能挖到的好处,远不如阿迟那里能得来的多。因为我体弱多病,活不了几年,不会被傅家,被爷爷真正的看重。”
傅珩的眼睫越发低垂,看上去像是闭了闭眼。
车窗外秋日发冷的阳光照射进来,投在他的发梢眼角,让傅珩这一刻看上去,像是随时就要消散。
不知道是不是陈落的错觉,这一瞬,她看到傅珩似乎颤抖了一下。
转瞬即逝。
陈落的心口也跟着抽痛。
陈落动了动唇瓣,道:“……大哥,不是这样的。”
听到陈落这麽叫他,傅珩蓦地擡眸,看向她。
傅珩凝视陈落,“落落,这声大哥,是跟从前一样,还是因为……阿迟?”
陈落嗓子干痛,迟疑着没有回话。
倏忽间,说不出的恶心感觉涌上来,冲击着陈落的咽喉,甚至没给陈落多少反应的时间。
她猛地侧身打开了车门,下车跑到路边,扶着树干吐得昏天黑地。
胆汁好像都要吐出来,陈落眼前一阵阵发黑,嗓子眼剧烈地收缩,泛着极致的苦涩。
心跳声越来越大,恐慌感再次从四面八方涌入陈落的心田,许久之後,她吐完了,恍惚的直起身,才感觉到後背上多了一只手。
她感觉不到那手的温度如何,转眸却对上傅珩深沉如墨的眼。
他和傅迟的眼睛太像,陈落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傅迟。
傅珩似乎有些无语凝噎,虽然紧盯着陈落,但眼底好像划过失神,茫然的看着陈落,仿佛不知道该对眼前的场景做出什麽样的评价。
两人对视许久,傅珩才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手帕,藏蓝色的,帕角上绣着一只小小的振翅白鹤,是他常用的定制品牌。
他伸手为陈落擦拭唇瓣,丝毫不介意陈落刚刚才吐得乱七八糟。
陈落眼角一瞬发红。
无论如何,这些年,傅珩是傅家对她最好的人了。
可她身不由己,什麽都要不了,什麽都不能要。
傅珩为她擦拭完唇瓣,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跟傅迟说了吗?还是说,没打算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