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麽,他又提醒了一句:“如果想换宿舍就告诉我。”
毕竟,触景生情也是人之常情。
仨人停下了脚步,胥己诚面露寒光,语气坚决的拒绝:“不用。”
江泽:“我就说说而已,又没要求你们换,你跟我吹胡子瞪眼的。”
吴桐严肃的说:“江院长,我们不需要换宿舍。”
程少臣:“就是。”
他们真要换了宿舍,那家夥都得气活。这是他住过的地方,他们会一直为他保留一张床位,等他回来时才不会找不到他们。
“哎。”江泽说不出话来,挥手让他们走人。
胥己诚扬了扬手中的信封,问他:“您是不是都看过了?”
江泽没否认,这些东西都会过检。一想到里面的内容,他顿时没好气的冷呵了一声:“得亏我看了,不然都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有天赋又自律的四有青年。”
搞得他都怀疑信里写的是不是胥泽衍养在外面和胥己诚长得一模一样的私生子!
程少臣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泽瞬间矛头又指向了他,“还没说你呢,你还有脸笑!整天不着四六的,穿衣打扮尽显奢靡之风,别怪人说你是个纨绔子弟!要麽你就回去继承皇位,要麽以後就给我老老实实端正态度,简朴生活!”
程少臣:“……”
就挺他妈无语的。
吴桐正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谁知下一秒,火力就朝他全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一天天好的不学,竟学坏的!又是抄作业又是帮人作弊,哦,还帮人洗衣服,你是要当新时期的活雷峰呐?学校是让你谈情说爱的地方吗!一个个的,真是太不像话了!”
太不像话的仨人同时在心里飙出了一个脏字:操。
官是言这个狗东西,真是实现了曾经的誓言,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仨人骂骂咧咧的从行政楼回到宿舍,刚在路上骂的有多狠,推开门的那一刻就有多沉默。
还是那个熟悉的宿舍,只是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人,仨人走了进来,站在官是言的桌前床前,久久无法言语。
望着那还摆着他私人用品的桌子,就彷佛那个人还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边打游戏边骂人。
良久,良久,程少臣嗤笑了一声,对空无一人的桌子说:“牛逼还得是你。”
“是啊兄弟,谁也没有你牛逼,谁也没有你有胆。”吴桐感慨着,伸手重重的拍了拍空着的床铺。
他们仿佛都看到了那个人,嬉皮笑脸又得意忘形的叉着腰站在面前鄙视他们。
胥己诚没说话,默默的走上前整理着桌上和柜子里的东西,这些留下来的遗物也是官是言父母的一个念想。
程少臣和吴桐看着他的动作,紧咬着後槽牙也加入帮忙,兄弟三人一起收拾着那家夥最後的一点物品。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了,他取出看了一眼,【逯湘凝】三个大字在屏幕上显示着,他顿住,任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寝室内响着。
程少臣低头看了一眼,撞撞他的肩膀,“接啊,发什麽呆呢你?”
胥己诚回过神来,摁灭了手机,冷漠的说:“等会儿。”
程少臣只当他还心情低落,没多想又去忙了。
男生宿舍楼下,逯湘凝听着无人接通的嘟嘟声,心里一阵悲凉。她都看见了,她看见他走进了宿舍楼,但她晚了一步,没能追上他。
她猜想要麽他是在忙,要麽是手机静音没有听到,她便也没有再打过去。
她只是想安慰安慰他,虽然知道没什麽用处,可她依然想在他难过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哪怕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说。
转身往另一条小路走去,边给逯南絮发了条信息。
逯南絮正在上课,看到信息让她在图书馆先等等,等他下了课,两人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
逯南絮有点生气,“饿了你就先吃啊,还非要等我,这麽大的人了没一点生活常识。”
他刚一问才知道,都下午四点了她中午饭还没吃,摊上这麽个不懂事的妹妹,每天都有生不完的气。
逯湘凝没说话,默默嚼着嘴里的饭。逯南絮如果知道她并不是在等他,只是顺便,又得大发雷霆。
咽下嘴里的糖醋排骨,她犹豫了下,轻声问道:“絮絮,你知道国防学院的事儿吗?”
逯南絮叹气:“能不知道麽,这麽大的事。”
虽然他没有见过牺牲的那位同学,但他由衷的钦佩对方丶敬仰对方。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不是每一个年轻人都有他那高风亮节的气质和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
“可惜了,天妒英才。”
逯湘凝低下头,红着眼“噢”了一声,逯南絮不知道她和他们的关系,她什麽都不能说。
逯南絮见她伤心的落泪,只当她又共情了,这孩子从小就心思细腻,敏感又泪点低,他伸出手在对方头顶揉了揉,宽慰道:“人各有命,都是天意。”
她嗯了一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碗里的糖醋排骨,今天食堂的排骨一点儿也不好吃,太苦了。
饭後,逯南絮基地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法儿陪她,逯湘凝撒谎说自己也要回学校了,让他赶紧走。
他点点头,叮嘱道:“行,那你打个车回,到了给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