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安润裴看着他的表情,笑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捻了捻手指,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说:“我本来约了一位长辈,想带家里一个小朋友去看看骨伤。结果小朋友要走,没通知我,我在长辈那儿说不过去,就来堵人。”
如果原本黎珩琰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经过瑞士那晚的额吻,再不知道,黎珩琰不如直接去投胎。
但他此刻心思繁杂,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将之当个玩笑略过。
安润裴也知道他这会儿大概率千头万绪,不回话,也不觉什么,只是替他将保温瓶开了,将消过毒的勺子塞进他手里,“银耳燕窝羹,虽然味道一般,但好歹能入口,多少吃点。”
黎珩琰头天晚上就没吃东西,早饭也没想起来,现在临近午饭点,确实也饿了。他受了好意,拿起勺子舀出一点送进嘴里。
只是安润裴的眼神太过专注,给黎珩琰压力不小,一碗汤羹吃完,黎珩琰都没品出什么味道来。只觉得有点甜,不过太过浓郁,但能让心情放松下来。
原本没准备对方能吃完,现在看他这样,安润裴有些惊喜,“还饿吗?”
黎珩琰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回哪儿?”
“……回家?”
“我常驻在b市,祖家c市,高低都要坐飞机。”
“那去见那位约好的长b、嘶……”黎珩琰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对方本就是为了自己才约的人,这时让他去,自己是跟还是不跟?不跟对方又为什么要去?
简直是个垃圾问题。
上辈子就有粉丝吐槽自己,说话总是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经常撵都撵不上。这会儿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尴尬。
安润裴下意识想去看他有没有把自己弄伤,却也记得这是公共场所,而对面这个人还是个公众人物,只能问一句:“没事吧?”
“还好。”
他答得很快,就像有什么在后面追赶他。
安润裴有些恼火,但摸不清他的心理情况,只能退一步,拿出手机,查阅自己安排下去的事务的进展,来减少自己对对方的关注。
被过分关注,虽然他已经习惯,但……还是会不舒服吧?
否则也不会明知自己的言行会被曲解的情况下,还说那样算不上客气的话了。
安润裴不盯着黎珩琰看了,黎珩琰反倒是看了回去。
眼前这个人很耀眼。
是那种,哪怕出身普通,光凭外貌和通身的气度,都能吃得开的人。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道士,到他身边求签的人能踏破山门的程度。
黎珩琰其实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身份、地位、样貌、人品、才学,无一不顶尖,却要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但他害怕。
他怕这只是有钱人的闲暇生活里的一场游戏。
游戏结束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他本来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
可那些无谓的生命和自由,是他仅剩的,属于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