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把我的便士给我——”
一个便士从前面扔过来,伊莉莎没嫌弃地捡了。她等这边都没人了,这才绕到房子后面去敲门。在大门敲,容易被人看到。
“是我,伊莉莎。”快放她进去。
“伊莉莎,你快走吧,夫人昨晚就被哈廷顿侯爵接走了,现在不在这里。对了,这是留给你的信。”躲在房子里的女仆确定了外面只有一个伊莉莎后,就赶紧把话传递了,连带着那封信。
信是小威廉写的,上面只有一句话:别担心,乔治亚娜在安全的地方。
怎么能不担心呢?
伊莉莎认识了乔治亚娜这么久,她还是了解她的。不管之前的她多么不干脆,又是多么得看不清,但在分居以后,乔治亚娜已经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那时候她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来写传记的事,还不是因为知道了她出了问题?
她把自己的故事拿出来,就是为了给她提供素材,也是确保销量的。德文郡公爵夫人的事情,英格兰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但以前听到的看到的,都只是报纸说的,别人说的,不能当真。
那换了她本人来说呢?这本身就是一个看点。
伊莉莎没拒绝,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也承认自己没那么纯粹,但她确实对乔治亚娜的故事很感兴趣。要是能写出来,她不但不用愁销量,还可以为乔治亚娜正名,也可以为自己出个气。
总之,她想听,也想写。
之后在南希尔庄园相处的几个月里,伊莉莎更近一步地理解了乔治亚娜。这样的她愿意分居,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她不能再多要求什么。
现在,伊莉莎尽管还不知道继承人威廉是怎么提早知道消息并把人接走的,但乔治亚娜总会知道报纸上说的事情。她知道了以后会为她担心,甚至可能会主动站出来,把一切都担在她的身上。
这肯定不行的,伊莉莎不用她挡在前面。
所以,她要尽快见到人。
趁着舰队街的人还在租车行,伊莉莎赶紧离开回去,然后在玛丽的担忧中坐着马车走了。
伊莉莎很抱歉不能留下,在这件事情解决前,她不能给怀特布莱德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牵扯的人已经够多了,玛丽不该成为下一个被围攻的对象。
《晨邮报》既然选择这时候曝出来,那么后续肯定还有事情等着。
目前伊莉莎所能猜到的,除了伊斯瑞尔的身份外,还可能牵扯到霍威克子爵。前者曝出来了就曝出来了,本来知道的人也不少,大家只是不说而已。后者更没有关系了,对方被怎么追问都没有关系。
但她担心,这后面还有别的事。
最初《晨邮报》只知道伊斯瑞尔是一个人,乔治亚娜的女儿是另一个人。是后来她去见了主编威克斯,对方才联想起来的。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几年前因为白金汉府的事在德文郡公爵府被问话,《晨邮报》的主编会知道。
万一那位新主编也知道呢?这之后是不是就没完没了了?
伊莉莎胡乱想着,脑袋里的想法根本就停不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找人,排除了跟德文郡公爵府有关的一切后,她不知道乔治亚娜还能去哪里!
“伊莉莎,伊莉莎。”小威廉一路跟过来,确定了周围是安全的后,这才出声叫人。
“小威廉,你怎么在这里?那乔——”乔治亚娜在哪里?
“别担心,我就是来带你过去的。”乔治亚娜现在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过来我的马车上。”从波特曼广场出来的怀特布莱德家族的马车迟早要被人盯上。
“行,你稍等。”伊莉莎肯定是要去的,但她要给玛丽报个平安。
因为写作,她有了随身携带纸笔的好习惯,不过现在用的是炭笔。写好交给车夫,就可以了。
“我们走吧。”换好马车,伊莉莎有很多问题要问。
“别急,一个一个来。”小威廉让她缓一缓,接下去有的是时间。
“我们要去哪里?乔治亚娜在那边吗?还有,你们是怎么提前知道消息的?知道了的话,那知道这件事除了《晨邮报》外,还有谁参与吗?”伊莉莎吸了一口气,把最想知道的问题都问了。
“我们现在去我组建的俱乐部办公室,那边还没启用,很安全。是,乔治亚娜也在那边。”小威廉一个一个回答,“至于怎么知道的,是昨晚我们从剧院回去后有人告诉我们的。”
昨晚从剧院出来,小威廉就和继承人威廉坐在马车上没说话。他说不清当时自己的感觉,但总是有一点失望,也有一点担心。
因为乔治亚娜拉住伊莉莎的动作太明显了,还有那时她看他的眼神,是带着防备的,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他也没做什么啊,为什么乔治亚娜不让伊莉莎跟他一起回去呢?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小威廉不理解,所以就问了身边的继承人威廉。
被问到的人沉默,要他说什么呢?他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小威廉自己都没搞清楚,他说了就能一下子明白过来吗?
他确实没做什么,就因为他没做什么,所以乔治亚娜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防备他。不然,他都见不到伊莉莎了。
“我妈妈只是没想到你穿了燕尾服后这么明显,这显然不符合我们今晚出来要的低调。”继承人威廉只能这么说。
“原来是这样,这也不能怪我啊,剧院是这么要求的。”好吧,乔治亚娜的担心也没错。她害怕伊莉莎跟着他走被人盯上,防备他也是应该的。
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轻松多了。
只是快回到德文郡公爵府前,一辆马车拦住了他们。来的人是小威廉在校队的队友,对方的位置是门将,他过来说了一件事。
“虽然我不清楚那些人打算做什么,但就我听到的内容,那几人不会放过德文郡公爵夫人,也不会放过那个女孩。”跟小威廉一样高壮的门将同学家里只有男爵爵位,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德文郡公爵夫人还有私生女的。
但显然,这件事是真的,看两位的表情就知道。
“我只知道这里面有霍威克子爵,有一位报社的主编,还有两位女性藏在后面,我没有看见。”
“谢谢你,等比赛的时候我会拦住更多的前锋。”小威廉看着人满意离开后,问继承人威廉怎么办。
“去波特曼广场,我们不能确定那个消息什么时候会被曝出来。假设就是明天,那么我妈妈就不能留在那里。小威廉,你的俱乐部暂时借用一下。”当然,伊莉莎也不行。
但去的时候,乔治亚娜还没睡,可怀特布莱德家已经暗了下来。所以连夜接走的人只有一个,另一个小威廉一早过来再接。
但等了又等,结果等来的是女仆伊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