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上的大学不是这里,你刚才说当初理想的是国防和航空航天大学。”
江之遇之前就疑惑过,知道他并非一开始就是念的金融或是和经商相关的专业。
谢津延嗯声,在商界沉浮几年,打磨得越发沉稳漆深的眼眸第一次露出江之遇没有见过的光亮和向往。
“因为我从小到大的梦想一直都是当飞行员,开战斗机和军舰那种,我父母也很支持,只是你知道,后来我们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大哥不在了。”
这是无论什么时候提起都有些悲伤的故事。
江之遇后来也知道,为什么自己被霍先生请去饮茶那个晚上,只是不在家一小会儿,阿延就会那么紧张。
他后来听护士打趣地告诉他:“你老公当时在你床边一直无声地哭,我没忍住告诉他你和孩子都没事,他才没那么担忧了。”
两人第二天接吻的时候他也一反又凶又急的常态,很温柔小心地亲他。
阿延是怕再次失去自己的亲人吧。
江之遇心头一时间涌出很多复杂的情绪,握紧了牵着他的手:“那你会感到失落吗?我是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津延似是感受到一样,手指被他薄茧紧紧贴着:“偶尔会有,不过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有时候一些变化并非不好,就比如如果不是你带昭昭坚持来找我,我怎么会得你这样好的一个老婆。”
这也是谢津延这段时间体悟最深的,曾经自大自矜,喜欢凡事不脱离自己的掌控,也认为自己有掌控一切的能力和资本。
直到那个狼狈的雨夜和回到家里看到的空无一人的小院,他才知道自己曾经有多可笑。
“不管怎样,我现在只想守护好你和宝宝,对于当下,我要知足。至于梦想的事情,我可以投钱研发,用另一种方式实现,总之,你只需要知道,你老公无论做什么都很厉害,我当时给你做的优势对比分析没有骗你,我很有信心给你和宝宝想要的生活。”
江之遇:“……”
为什么会在他身上看到翘尾巴的感觉。
可是,他刚才说的确实是江之遇不曾了解的。
仿佛当初阿延在国外,他们通着电话,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江之遇也看不到他,却听他那边细微的响动,听他与周围人交谈,就好像他在自己身边一样。
那是江之遇了解到的他的另一个世界。
“阿延,下次来我们也在树上绑红绳吧。”江之遇听自己这样说,耳根很热。
谢津延反应了几秒,有些意外,随后翘起唇角:“不行,不能在这里绑。”
“为什么?”江之遇微微睁大眼眸,期待的心一瞬收紧。
却听男人说道:“要绑也要去我母亲常去的那间寺庙,那里比较灵,绑后,我们就不能分开了。”
江之遇的心情又落又起,甜蜜溢出心口,羞敛点头:“那就去妈妈常去的那间寺庙。”
谢津延:“再挂一个姻缘锁。”
江之遇:“好。”
谢津延:“还有姻缘牌。”
江之遇:“都挂。”
两人牵着手,不知不觉走到了隔壁的大学校园中,任谁看过去一眼,都不会怀疑这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老婆,你渴不渴,我去给你买瓶水喝。”
走到一片篮球场旁,看到很多男大学生们在打篮球,旁边围了很多热情的男生女生。
江之遇也停下脚步,想到阿延那张模糊打篮球的照片。
他点点头:“渴,我和你一起去吧。”
谢津延:“走了这么久,你在树下休息一会儿,我去买,你等等我。”
江之遇便在树荫下的座椅上坐下:“那我在这里等你。”
他看着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影走到太阳光下。
渐热的天气,光线明亮,头顶白云浮荡,大学校园的人影要比刚才的初高中部人多。
一路看到的那些青春年少的男生女生的身影也很青春耀眼。
江之遇就这样望着这道身影走远,光线倾洒在他身上。
简约帅气的白衬衫,发丝被夏风掀动几缕。
江之遇想,十八岁的阿延一定也是这样耀眼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