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季蓝脸上的泪痕干了,有些紧绷,他用力眨眨眼,笃定道,“我绝不是这种人!”
陈鸣把手机拿起来,找了个隔音好的地方,试探问道:“蠢蛋,你不会是因为这种事和谭秉桉吵成这样来跟我哭吧?!”
季蓝扣了扣手,表示沉默及肯定。
“我操!”陈鸣顿时恍然大悟,语出惊人道,“你俩睡了?你觉得自己被那啥,心里不平衡所以生气了?”
季蓝急忙否认:“没有,没睡。”
陈鸣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拿近了些:“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再不说我挂了。”
“别别,我说就是了。”季蓝把手机固定好,然后艰难地伸出手,“你看好了。”
季蓝学着谭秉桉的样子,将大拇指,食指和小拇指弯曲并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生怕表达的不清楚,他又活动了下那两根手指,像是在抠挖着什么。
视频那端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平淡的问候。
“他指尖你了?”
季蓝羞涩抬头,露出他红红的眼睛,像是真的被欺负了,“没有。”
陈鸣面无表情地说:“睡觉吧。”
跟一个神经病是无话可说的。
季蓝撇撇嘴,给陈鸣气够呛,眉心拢起,“人家什么都没干,你气的个什么劲儿?”
哭的昏天黑地还以为怎么了,结果就一点小事而已。
季蓝有些懵,为什么感觉陈鸣不像是跟他一伙的,反而跟谭秉桉同流合污呢,作为他的好闺蜜,难道不应该劝分吗,劝他分手啊,劝他逃离这个家啊!
陈鸣叹了口气,真想冲进屏幕给他一拳头,苦口婆心劝解他:“蓝心,你脑子里不要胡思乱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好吗?你现在又不是一个在他手里,你要是真就这么离开他了,孩子怎么办?你不要了吗?我跟你讲,现在的人都很恐怖的,你要是敢离婚,他下一秒就能跟其他人闪婚,你要是把孩子留下,你孩子就得喊别人妈了!”
季蓝脸色有些难看,陈鸣哼笑一声又说:“万一你孩子的后妈虐待他呢?不给他饭吃,不给他买新衣服穿,再逼他做苦力,时不时的再掐他两下。”
“别说了!”
季蓝抬起脸,那张倔强的小脸上布满了决心,就在陈鸣以为他终于打消念头时,听到他说。
“我会把孩子带走。”
“。。。。。。”
陈鸣沉默片刻,一个头两个大,合计着根本白说了,他对单纯懵懂且无知的季蓝淡淡地说:“你有钱养孩子吗?你会养吗?”
季蓝破防了:“你可是我娘家人,你怎么能向着他说话呢!你是不是收他什么好处了!”
“咳咳。”陈鸣被口水呛了一些,眼神飘忽不定,“怎么会,我跟他又不熟,我根本不认识他。”
季蓝脸上烫烫的,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有些担忧:“你说他会不会把我扫地出门啊,就算要离婚,我是不是也能分走一些他的财产?不然我怎么养孩子?”
他细细思考,做着白日梦:“而且我得给孩子找个后爸,最好是那种免费的劳动苦力,嗯。。。。。。长相得帅,最好有无精。症,这样的话,他生不出孩子,就会对我的孩子视如己出,在我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在门外偷听了不知道多久的谭秉桉在听到这句话时,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破门而进,从一开始季蓝说要跟他离婚时,他就脸沉的可怕,没成想居然还要分走他的财产给他的孩子找后爸。
养小白脸吗?
“呵。”谭秉桉实在听不下去了,远离门口,他这是养了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吗?亏他还担惊受怕了好久。
季蓝如连珠炮似的语言输出着谭秉桉有多么多么不好,在他心里,只要谭秉桉做过一件让他心生不悦的事情,即使之前做过再多好事都会被一概清零。
一开始他的说话声还很小,到了最后却彻底放开了,貌似在说给外面偷听的人听。
季蓝自说自话了很久,一直没能得到陈鸣的回应,以为他被自己唠叨睡着了,他靠近手机轻轻呼唤:“小鸣,你睡了吗?”
陈鸣闻言回过神来,他盯着手机上收到的银行发来了六位数信息,不用猜就能知道是谁,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势必要让这些钱发挥最大的价值。
作为情场老手的他来说,搞定这些家庭纠纷简直手拿把掐。
他提出了第一个疑问:“蓝心,你跟我讲那么多,你的诉求是什么呢,你真的要离婚吗?”
作为一个说话不过大脑的人而言,这句话极大可能只是口嗨,季蓝咬着唇,没有正面回答:“我讨厌他,我不要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陈鸣:“原因呢。”
季蓝说话说的含糊不清,一开始打电话只是哭哭啼啼痛骂谭秉桉,陈鸣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吵架,他这个蒙鼓人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季蓝垂着头不吱声,委委屈屈的又要掉眼泪,然后突然爆发了小脾气,冲着屏幕大喊:“他打我!他家暴我!”
陈鸣:“。。。。。。”
沙发上坐着的谭秉桉:“???”
“是真的!”季蓝迫切的想要证明,“我给你看。”
说完他便从被窝里爬起来,将床头的小夜灯开到最大,把袖子往上一撸,恨不得怼进屏幕里。
“看到了吗?能看清吗,要不我去开亮灯?”
陈鸣摸出近视眼镜戴上,持续看了十几秒也没能看出来哪里有被家暴的痕迹,他狐疑道:“哪有啊?”
“就在这啊!”季蓝不信邪,低头看向原本被谭秉桉抓红的手腕,结果却是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迟疑了瞬,喃喃道,“不应该啊,就在这啊,刚刚还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