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裤子被这样对待,也顾不上这狗有没有主人,抬起腿就把泰迪犬甩了出去,他没踢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起码这样能减少伤害。
果然是他脚下留情,他刚逃出去没一米,泰迪犬在地上打了个滚骤然站起身,在原地定了两秒,目光紧紧盯着季蓝的方像,眼冒金光,呲牙咧嘴的冲着季蓝汪汪汪的追赶上去。
“啊———!!”季蓝一遍跑一遍回头看泰迪犬已经追到哪了,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刺溜打滑,差点让他现场表演劈叉,脚感很熟悉,像踩屎感。
季蓝只低头抬起脚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谁家狗。
有了准确目标,加上发生的史无前例的糟糕透顶的恶心事,愤怒战胜了恐惧。
原本他还正往楼下跑,这下直接调转了方向,往楼上冲,于是从泰迪犬追他变成了他追泰迪犬。
泰迪犬似乎也明白自己好像有点占下风,又看到先前还惧怕他的季蓝此刻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咒,撒丫子朝他跑来,吓得它脚下打滑,还没跑出去先摔了一跤。
和季蓝只是在路过它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表情似乎要将它活剥,随后越过它,上了八楼。
泰迪犬一脸茫然,在原地定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季蓝好像去了自己家。。。。。。。。
季蓝一步两个台阶,八楼就两个住户,正对着的,一家外出工作时长不回来,所以季蓝认得哪个是邪恶泰迪犬的家。
对着门牌号为1002的住户就猛敲了起来,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拍的他手又麻又疼,里面才传来雄厚粗犷的男声。
“谁啊谁啊?!一直敲敲敲!这是扰民知不知道!!”
门一开,季蓝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嚷嚷起来:“养狗不拴绳,找死吗?!”
老头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骂了,脸上顿时挂不住面子,反驳起来:“我的狗我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关你什么事?!”
“你家狗跑到我家门口发情,对着我的裤子蹭来蹭去,也是你教的吗?!”季蓝气的脸通红,继续骂,“你遛狗不在外面遛,跑到楼梯上阻碍行走,你家狗乱拉乱尿,你倒是处理干净啊?!楼梯是你家啊?从八楼拉到一楼!”
说完,季蓝就把踩了狗屎的鞋伸进门,在洁净的地面上猛地跺了几脚,留下好几个屎印。
老头脾气也是倔的,即使自己有问题,被一个年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小屁孩教育,这让他接受不了,骂骂咧咧的耍起无赖:“你裤子几千万啊,值得让我家笨笨去蹭,你走路不长眼,你不踩屎谁踩屎?!”
哦,原来那只泰迪犬叫笨笨。
季蓝就没见过比他还不讲理的,撸起袖子厉喝道:“怪不得叫笨笨,人如其名,跟主人一样蠢!呸!!”
老头也给气够呛,他仗着年纪大加上有心脏病横行霸道了很多年,几乎没有住户敢招惹他,这回遇上个硬茬,“你这小伙子怎么还人身攻击,我告诉你,我。。。。。。”他刚想搬出杀手锏威胁季蓝,便被直接打断。
季蓝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气势比他还凶:“人身攻击怎么了?骂的就是你,倚老卖老,要不是看在你上了年纪,我就赏你两巴掌玩玩!!”
俩人在不隔音的走廊吵闹着,声音洪亮,上下楼层的住户都能听到,急急忙忙的下来劝架,几乎都是向着季蓝,毕竟单元楼里没几个能跟这个老头相处的来的。
两边架势都不容小觑,谭秉桉一回到家便发现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所以季蓝还没有回家,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九点了。
楼上似乎还有吵架声,他原本想着给季蓝打电话叫他回家,可刚把钥匙插进去,低下头的瞬间看到了一把和手里一模一样的钥匙落在地上,上面还挂着一个小蜜蜂的钥匙扣。
是季蓝的。
楼上的吵架声愈发愈烈,直到他听见了一声尖锐的骂声,才蓦地回过神来,赶忙跑上八楼。
在还有七八个台阶的时候,谭秉桉便看到季蓝正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周围围了一圈人。
“蓝心!”慌乱中人群里挤进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把季蓝从地上捞起来,脸上全是恐慌。
不等他开口,季蓝一改面貌,趁人不注意对着他眨眨眼,借机趴在男人肩上,在他耳边用气说了一句:“我装的。”
闻言,谭秉桉倏地把他放开,眼里透着怪异。
老头也被季蓝吓得不轻,给自己顺着气,他刚想用有心脏病这一遭继续唬人,谁成想季蓝动作比他还快,上一秒还跟他对骂,下一秒便毫不拖泥带水地瘫倒在地,捂着心口说自己刚做完心脏搭桥,受不了刺激。
这场闹剧以泰迪犬灰溜溜的回家然后被老头踹了一脚终结,不过自从那天之后,季蓝再也没踩过狗屎,听谭秉桉说,好像是老头的儿子不知道从哪听到风声,从外地回来了,把爹训了一顿,顺带给泰迪犬做了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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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听谭秉桉讲完以前的事情,季蓝不由好奇老头为什么突然就听话了。
谭秉桉周正了下围裙,淡淡道:“我从物业那里找到了他家属的联系方式,打了通电话。”
他当时真以为季蓝出了什么意外,况且季蓝老是被狗欺负,一回来就跟他抱怨,时间久了,他没踩狗屎,也跟踩了狗屎没两样,尤其是在回到家后听见季蓝说泰迪犬发情的事情,他便决心要替季蓝解决这个麻烦。
“所以他儿子是你给叫回来的啊?”季蓝噗嗤笑出声,但转眼间想到什么,问他,“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做,非要我去闹完才找物业?”
谭秉桉走到厨房继续切菜,季蓝则跟在他屁股后边,势必要问出原因。
难不成谭秉桉就等自己闹完再来善后?
谭秉桉似乎轻笑了声,控制好表情后才缓缓说:“想让你多踩几次狗屎。”
季蓝诧异道:“这就没了?”
谭秉桉点点头:“没了。”
季蓝大脑宕机了几秒,面无表情的走上前,用手戳他腰窝,可对方似乎已经对他这种行为免疫了,根本不带怕的。
“我靠!你当时那么坏的吗?!”季蓝在他旁边来回踱步,一边偷吃着碗里已经切好的西红柿,一边对谭秉桉说:“当时踩狗屎的人怎么不是你呢?等你踩上就老实了!”
不坏到自己身上感觉不到痛。
说来也奇怪,那只泰迪犬只要在楼梯上乱撒乱尿,季蓝一定能踩到,各种令人出其不意的事情都能出现在他身上。
就比如当时泰迪犬刚做完绝育记仇最深的时候,半个多月后被从笼子里放出来,老头也意识到之前那种行为不对,牵着绳子在小区外的公园遛狗。也是倒霉,季蓝从那路过,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一个白色的影子疾驰而来,带着极其幽怨的眼神凶神恶煞地撕咬他的裤腿。
就差那么一点就得给他咬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