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天生气质太过出尘,当他就这样散漫往那儿一站,紧紧只是坐着这样寻常的动作,也无端叫人觉得色气。
就像是手模的展示时间。
但他又不可能是手模。
正因为不可能,才更加让人移不开目光。
人天生就喜欢执着一些不可能的东西。
全蓁怔怔看着。
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指尖舒展,水液顺嶙峋手腕蜿蜒。
他缓缓地,不慌不忙地一根根将手指擦净。
仅仅只是这样,全蓁便忍不住无声吞咽一下,片刻,她稍显生硬地强迫自己别过头,挪开视线,小声嗫嚅,“为什么问我,我在你的房间,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话说完,全蓁陡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掀开被子去探被窝另一侧的温度。
凉的,但谁知道他有没有睡过。
全蓁又低头去摸自己,没穿文胸,但穿了内裤。
她倏然抬头看向梁世桢,“你对我做了什么!”
贼喊捉贼。
梁世桢笑一声,将那纸巾团成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走过来,双腿修长,不过一息便至床边,眼前拢下一团阴影,是梁世桢两手撑在床沿。
他看着她,忽的指了下自己的唇,“你应该问,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荒谬!”全蓁口不择言,“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
梁世桢笑了声,盯着她,“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
“我当然要急了!”全蓁急剧吞咽两下,眼睫颤动,“你这是污蔑、诽谤!”
“哦?”梁世桢不为所动,“那你说说,我污蔑你什么了?”
全蓁愣住,理不直气也壮,“你还没说,我怎么知道!”
她说着就开始掀被下床,“而且我现在很累,不想听你说话,有什么事一会再说,我先走了。”
不管发生什么,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木已成舟。
全蓁现在只想回去好好静一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她没想到,她甚至脚都没来得及沾地,便被梁世桢箍住脚踝给拖了回去。
由于刚刚洗过手的关系,他的掌心好凉,好似一块冰触上来,全蓁下意识打了个激灵,有点急,“你做什么?”
梁世桢伸臂,将人搂至自己身前,他低下头,看着她,语气很平静,“话都没说完,跑什么?”
“我没跑。”全蓁一边狡辩一边下意识挣扎。
她虽迟钝,但不是傻。
从昨晚到现在,不过短短十二个小时,他们之间的氛围完全变掉,她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一定有某些事情已经发生。
她什么都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