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抿抿唇,颤抖着,用自己的双手去触碰她的腰间。
手指还是无力的,他摩挲着摸到了她腰间的布料,只能用手简单地用手勾着。
可那样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但是,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些。”
对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灵魂。
他的左手臂上已经都是划痕,即使已经用了最好的祛疤药膏,但是那些划痕依旧盘踞在他的皮肤之上,一道道的,足以证明主人的心狠。
更别提,那些对自己下半身粗暴的动作。
他对待自己下半身的态度,令宋知念想起和他重逢时候的画面。
谢医生是像对待修坏了的桌腿,他将桌腿安装好进行固定,只是因为习以为常。
但是他作为桌腿的主人,更像是恶狠狠地将桌腿抛弃在了地上,然后,又在上面连续地踩了两脚。
“我做不到。”他的答案决绝而直接:
“念念,我无法做到。”
宋知念没有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快,令她想要在劝都显得那
么苍白:“阿承……”
“我爱你,和我恨自己,本身就是两回事。”
爱是本能,而恨也是本能。
“我无法抵抗我的本能。”
指缝之中的光亮渐渐地清晰,那些光足够让他看清她的模样。
“我做不到看到这具身体的时候无动于衷,我无法做到去平静地接受我的残疾,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最多最多,也只能是像一只鸵鸟一样,闭上眼睛避而不见。”
他笑了笑,那抹笑容像是由脸上的肌肉故意牵扯,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股勉强的意味。
“我可以爱你所爱的一切,但我无法爱自己。”
他可以爱屋及乌,但对于自己,他还是只能进行这场沉默的抗争。
“阿承,你确定,你会爱我所爱的一切吗?”
她凑近了他,直到确定他睁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后,方才对着他询问道。
“我会。”
傅瑾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看着被自己遮住了眼眸的傅瑾承,笑着问道:“所有的一切,你都会吗?”
宋知念小心地试探道:“如果我爱上了一位男性,你也愿意接受、容忍吗?”
“……”
傅瑾承沉默了一瞬。
他会爱她,也愿意去爱那些她爱的人和事,但是如果她爱上了其他的男性,傅瑾承想自己怕是会疯,更别提其他的了。
他的声音干涩,如同脆弱的弦线被玻璃恶狠狠地划过。
“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其他人,我只求求你,不要告诉我。”
只要不告诉他,他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他便可以当作自己一无所知。
他的爱太过卑微,只能跌落于尘埃,破碎与泥泞之中,去等待。
心痛如刀绞,即使他知道宋知念只是在提一个假设,但是他也莫名地担心这个假设是真实存在的,他也担心这个假设是宋知念的提醒。
可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她奔向比自己更好的人呢?
“但如果你希望我知道。”
他压着嗓子,被宋知念遮掩住的眼角泛着浓郁的猩红,却又还是在垂死挣扎般说道:“那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只要那个人,能够对她好,只要她喜欢,他也就只能认了。
在这场爱情的较量之中,他早就输得精光。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宋知念的宣判。
“没有别人。”他听到她在自己的耳边轻叹:
“从始至终,我只爱过一个人。”
她的心很小,小得在爱情的这间心房之中,她只有他一人。
宋知念突然松开了手。
黑暗与光亮在她松开的一瞬进行着交汇。
傅瑾承感受到了光,他眨了眨鸦睫,眼眶的底部还有湿润的红光。
“是,我吗?”
傅瑾承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