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安皓看小说的时候还挺喜欢这个角色的。
善良正义的小白花,试问谁能拒绝呢?
是以叶安皓并未开口。
温暖干燥的被窝,宽敞亮丽的屋子,就连空气中苦涩的中药味都带着一股熟悉温暖的香甜,让意识堪堪被叶随推门惊醒的岑秋锐直愣了好一会。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从来没梦到过的美梦。
眼神渐渐聚焦,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两只脚更是如断筋切骨,他是死了吗?死人也会痛吗?
他这是在哪?
岑秋锐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那都不能称之为腿了,上面布满了银针,这扎针的手法不像是一般的赤脚大夫能达到的境界。
“二哥,你即不喜欢岑秋锐,当初为何要闹着强娶戏弄?”门口的叶随一身白袍,气质清尘,行为举止样样得体,就连生气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皱眉,看叶安皓一直没说话,苦恼地叹了口气,再开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好言相劝:“二哥,你饶是看不惯他,把他打发出府就罢了,既然娶了又为何要几次三番如此折辱他。岑秋锐既然已是叶家的人,这也入了族谱,按照惯例过几天的祭祖宴,你是要带着他一起出席的。”
“不管怎么说,下这么重的手也太过了吧。这跟要他的命有何区别,要是被有心人传播出去岂不是让外人耻笑,祖母怪罪吗?”
叶安皓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啧啧啧,正派人物就是正派人物,说起话来都这么言之有理……但是帅哥,那个啥,能不能先看看我头上的大包。
我好惨,大冤种石锤了。
崔妈妈牌氛围打破机率先打破沉默:“三公子,再怎么说,这也算咱们二公子的房内事,你一个外男庶弟竟管问到嫡子头上,莫不是觉得家主会偏袒向你?”
她作为叶夫人余留给叶安皓的奶娘,自然心向着二公子,对叶随没什么好脸色。
面对崔妈妈的出言不逊,叶随眼神变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掩了下去。那张白净的脸上浮现出委屈的表情,目光含泪嘴唇轻抿。模样那叫一个我见犹怜,让叶安皓感觉自己又造了孽,虽然他什么也没干……
叶安皓努力维持着面上的波澜不惊,不甚在乎道:“没事,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死不了的。”
毕竟主角光环大过天呐,岑秋锐可没那么容易死。他可是文中主要的枝干人物,这种爽文套路对于主角来说,再来一百次也死不了。再说最后要死也是我先死,叶安皓心里内流满面地补充,想想就心酸。
对于外面的争吵岑秋锐一直没有反应,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好好安稳的躺在床上休息过,一双如墨的桃花眼流转茫然,自醒来就失神的盯着上方微摆的床纱,直到听见叶安皓的最后一句话。
他嗤笑了一声,满是苍邑的内心却还是生出一片冰冷,心脉紊乱再次闷咳出一口暗血,眼神死死地盯着叶安皓。
一时间叶安皓如锋芒在背,第六感敏锐地察觉身后有危险,待他回头看清后,嘴巴快过脑子不由呵斥着岑秋锐:“诶,你别动,老实点躺好,不想活了是吧!”
岑秋锐在叶安皓靠近过来的时候直犯恶心,下意识地侧头避开他的手,却被一只手牢牢禁锢下颚。
叶安皓单手拧着手帕,粗蛮却熟练的擦掉了岑秋锐嘴角刚谧出的血迹。那一套动作无比自然顺畅,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
岑秋锐不由得心神一晃:他竟然是给自己擦污血……这是什么意思?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亦或是有外人在场所以做戏?
“你说你这人咋就不听劝呐,让你别动别动,这下好了碰伤了吧,痛谁身上了?”叶安皓老妈子式的唠唠叨叨,利落把岑秋锐重新摁回了床上:“乖乖躺好不准再动了,不然不听话可要挨收拾了啊。”
“呵……”岑秋锐慢慢地攥紧了拳,可笑自己刚刚竟然会有那么荒谬的想法。
叶安皓说完自己也愣住了,要死了!!!
他完全是在福利院对付那群小鬼头养成条件反射了,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掐了大魔头的脸,还不知所谓的口出狂言,叶安皓直接人没了,脚指头已经抠出来一座城堡。
屋子里的气氛诡异又低迷,叶安皓安静如鸡,刚才那股硬气荡然无存,莫名的心虚完全不敢跟岑秋锐对视。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如惊弓之鸟一般,生怕冷不丁对上了岑秋锐死水般的双眸,也怕岑秋锐一言不合狂吐血。无论哪一种,都会联动着原身悲戚惨状的结局小电影瞬间向他席卷而来。
仿若现场直播的压迫与恐惧使得他脸色煞白,胃里翻涌着直冒酸水。
想着人已经醒了,也有主角光环罩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叶安皓心虚的搓着手指,顾不得再说什么,只匆匆走出屋子,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太吓人了,好怕怕!!!!
只不过那副小模样,放在其他俩人眼里,俨然就是叶安皓被岑秋锐纯纯气走了。
崔妈妈见状愤恨地啐了岑秋锐一口道:“你个不识好歹的玩意儿,呸!”随即撞开叶随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