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秋锐眉头皱的更紧了,冷声问道:“那老妇现下在哪?”
张衍的话戛然而止,他心中一跳,立马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不过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当即就带着岑秋锐跑了一趟城郊。
那老妇之前得了张衍的赏,这次见到他异常的热情,操着一口乡音迎上来招呼着,“贵人可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张衍便让她把那段事情再重述了一遍,老妇也是满口答应。
只不过讲述的与之前所差无几。
对于那女子的印象,就只有一句瞧着挺贵气的,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岑秋锐沉着脸,眉心稍稍拧起来一点,冷声问道:“既然贵气,你之前可曾在锦城的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中见过她?”
老妇被他看得后背一凉,说话间也不由赔着小心,“这位公子真是说笑了,我们这种人家,也就勉强糊口度日,哪还能有什么机会,接触的到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
岑秋锐问出口,也觉得自己有些荒谬。
“不过,那女子好像是个妇人,还有个孩子。”老妇又想起了什么,“我家那小子,当时还跟我闹脾气呢,吵嚷着别人的娘去好玩的地方,还想着带孩子,他就天天得待在家磨豆子……”
岑秋锐跟张衍在那呆了一下午,又走访了村子里的其他几户人家。
相比之下,叶安皓就显得比较无所事事。
苏维扬之前就说有事要回一趟圣都,安肆最近也跟约好了似的找不到人。
他无聊到只能蹲在院子里逗鸟。
狗男主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下午都不见人。
叶安皓越想越没劲,可能是受心情影响,起身的那下,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事物从清晰到重影,再转而为漆黑一片。
那种深处黑暗的感觉让人很焦虑,仿佛全世界就只剩那一种浓重的墨色。
就像一只能蚕食人理智的怪物。
叶安皓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倒是把刚进来的崔妈妈吓了一跳,手上的托盘都给丢了,连忙奔过来扶他,有些慌张:“二公子,二公子?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叶安皓能听见崔妈妈的惊呼但意识还是模糊的,他半撑着腿缓了好一会,眼前才恢复光明。
崔妈妈眼中的担忧之色溺于言表,“二公子,要不要寻大夫……”
“不防事,应该是起猛了,头有点晕,”叶安皓摆摆手,示意不用,“我回屋休息一会就好了。”
堂堂叶二公子,决不会做出承认自己方才是发生了这种站不稳差点摔到的丢人事件。
打发完崔妈妈,叶安皓也回屋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头晕。
这就是现世报啊,家人们,记得避谶。
早知道就换个借口了。
叶二公子迷迷糊糊的捂着被子,如是想道。
……
喜鹊这段时间,可谓是把之前在叶府打下的人情全用光了。
只不过效果甚微。
有关叶夫人的事像是有人故意掩盖一般,很多下人就算是叶府的老人,对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一周的探访倒是也没白费,也算让她知道了崔妈妈作为叶夫人的贴身丫鬟,在那一段时间也是跟在身边伺候的。
对于某些事件或多或少都能知道一些什么。
原本她还以为得再等上半个月,崔妈妈才能回来,结果这不就赶巧了。
崔妈妈竟然提前回来了。
喜鹊当然没有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确认叶安皓睡下后,特意备了一些酒菜,喊上崔妈妈小酌一杯。
崔妈妈原本还推辞,她早有准备,搬出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一起共处这么久,她早已摸清了崔妈妈别的不爱,就是好这一口酒。
“你就放心吧崔妈妈,二公子睡下没那么快醒的,再说还不是有我呢吗?”眼见着崔妈妈还在迟疑,喜鹊把叶安皓也搬出来了,“我知晓你这段时间养伤肯定是滴酒未沾,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我特意为您寻的,庆祝回归。”
崔妈妈拗不过,也实在馋了,最终松了些口,“只能喝一点啊。”
喜鹊连忙答应,当即就把酒给她倒上了。
只是酒这个东西,一旦喝了第一口,后面就理所当然的续上了。
喜鹊从家常插入,崔妈妈这次回家探亲也有不少喜事,渐渐地也打开了话匣子。
酒过三巡,喜鹊见时机差不多了,又给她续上了一杯,不动声色的询问:“一直听您说咱们二公子长得像夫人,但是我在府中怎么从来没见过夫人的画像啊,平常也没听人提起过。好妈妈,你给我讲讲夫人当年的故事呗。”
“夫人啊,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人美心善,当年在锦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后面人走茶凉。”崔妈妈说起这个话题似乎有点难受,端起酒杯又闷了一口叹道:“我一直觉得她死的太过突然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突然暴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