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头后,轿车朝着医院驶去。
尽管运气碰到了出差回来的陈勋庭,可沈晚月的心依旧没有放下来。
沈天凯上了车后,便趴在了沈晚月的腿上,看着依旧有气无力的,身子也似乎比刚才还要热。
“凯凯?”
沈晚月小声喊了一声,温柔的拍着孩子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就像是……
就是是她曾经在孤儿院里住着的时候,一位年长的阿姨拍自己的那样。
动作很慢,也很温柔。
只想让身边这个孩子能够更舒服一些,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沈晚月想——
她或许可以跟小孩子换一换,她来烧,她来承担生病的痛苦。
这种感情突如其来,就这么一下子钻到了沈晚月的脑海中。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甚至对两个孩子没什么感情,可到了现在,她却感觉两个孩子是她最大的支撑点,是她一定要守护的人。
浓郁的情感与日俱增,终于在看到孩子生病之后,沈晚月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至亲。
她一个连亲戚都没有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通过脐带将她拉住。
“妈妈……”
也许换了地方,沈天凯睁开沉重的眼皮,“唔,我好冷啊,咱们在哪儿?”
沈晚月梳理着情绪,让自己稳定下来。
“咱们碰见陈叔叔的了,在他的车里,凯凯放心,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陈叔叔?”
孩子小小的脸上眉头紧锁。
他想到陈文星的那些话,陈叔叔是个很凶的大人!
沈天凯下意识的害怕,往妈妈怀里缩了缩。
在后视镜看到这一切的陈勋庭,神色却依旧平淡,好似与他无关。
沈晚月在最上面没看见沈天凯的表情,只以为孩子冷了,将孩子搂的更紧了。
“不行,妈妈我又热了。”
沈天凯忍着心里的胆怯,晃了晃胳膊,“能不能开窗户呀,我好热。”
“不行。”
沈晚月安慰道:“热是因为你在热,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等医生看了就没事了。”
沈天凯虽然调皮,但在妈妈身边多数时候还是很听话的,听完也不再要求开窗户,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有些难受的蹭了蹭后背。
“不会又要给我搓葱叶子吧妈妈,会很疼的。”
孩子的话让沈晚月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不怕打针疼,怕搓葱叶子?
沈晚月顿了顿,才从原身的记忆力搜刮出来了以前的画面。
沈家穷,尤其是在乡下,家里孩子生了病,去大队的医务室看完,大多会给开个退烧片。
如果退烧片吃了还不行,为了省钱,沈家就会给孩子搓大葱。
就是将孩子衣服脱下来,大人再拿辣辣的葱叶子,从头到尾给孩子搓一遍。
直到把孩子搓的浑身都火辣冒汗了,再拿被子捂着捂一晚上就能退烧。
这种乡下土方子,科学上有没有用谁都不知道。
但在现实中,能不能治好其实看得是孩子自身的情况到底如何。
简单说,看命了。
沈天凯去年就过一次烧,那时候,沈满仓为了省钱,就用了这种土方子。
好在沈天凯也是命大,捂了一晚上出了一身的汗后,还真就退烧了。
所以年幼的沈天凯记忆力,烧生病,就是要搓大葱的。
搓大葱,可比打针疼多了。
沈晚月心疼的苦笑继续拍着沈天凯的后背:“这次不会搓了,要是不严重,吃个药片就能好。”
沈天凯一听高兴了,下意识想要跟以前一样呼喊一声,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能蔫吧的哼唧了一下。
眼瞧孩子安静下来,坐在前面的陈勋庭这才开口。
“怎么突然生病了?”
“老师说是中午那会儿淋了雨,我是从服装厂过来的,给我吓得不行,还以为要等公交等半小时呢,幸亏遇到了你。”
陈勋庭只是点点头,从后视镜看着沈晚月担忧的眼神。
“在有四五分钟就到医院了,这一段时间换季确实容易感冒烧,吃了药很快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