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的话,只能铲掉重新抹了吧……”
[这根本已经是装修的范围了吧喂。]光团:[你是不是越来越什么都知道了……真的没问题吗?我不在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吗?]
“嗯……?也没有吧。”周梦说,从工具箱里找了几把铲子和补墙膏,握着把手感觉了一下,“只是一点独居经验而已。”
光团:[……是吗。]……独居经验会让人知道怎么清洁火灾和血案现场吗。
它观察着周梦,少女口罩和帽子之间露出来的眼睛,因为戴着护目镜,在窗外的光线里显得很黑,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恐惧,只是仿佛发热一样,眼尾有点红。
热。
脸和身体在发热,心脏的跳动声一下一下,太清晰了。
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吗?
“呼……呼……”
她戴着口罩,整个房间里安静到极点,只能听到靴子踩在地面发出的碳块碎裂的声音、铲子刮过墙壁时发出的沙沙声,还有口罩里发出的有些沉闷的呼吸声。
但是脑子很清醒。
周梦冷静地握着铲刀,刮掉了墙壁上粘着的碳化物。
黑灰抖动着,在空气里散开落下,好像会糊住人的口鼻。
在这样的空间里工作,对于身体和心灵的压迫感都如此强烈。
但是她很会忍耐压力。
一直都是这样。
无论多么无理的要求,她都可以做到超乎寻常的忍耐力。
周梦用了点力,把那些黑色的痕迹一点点清除,补上白色的墙膏。
……
……凌晨。
她放下螺丝刀,按下修好的开关,电灯跟着亮起,把屋子照得很明亮。
吸满黑烟的火灾现场已经变成光洁明亮的房间,柔亮的地板折射着白炽灯,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清洁剂和香氛气味。
这种气味,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呼吸。
但实际上空气里还有灰尘和病菌之类的悬浮物气溶胶。
周梦带着笑容,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一口气。
“好累哦,杀了一整天。”
光团:[……]
周梦就带着这种淡淡的疯感,微笑着拎起地上的袋子,走出了房间。
等她下楼时,孙真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又去做了点什么,周梦靠近时,高个子的青年正在车里吃薯条。
“哎呀。”
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孙真就好像有所感应一样抬起头,手里捏着一根薯条,笑眯眯地看向她:“你的动作真快啊,专家。”
“打扰了你的事情么?”周梦的口罩还没有摘,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放心吧——”孙真给她打开门:“我干活很快的。”
周梦把袋子扔进去,被青年眼也不眨地单手抓住,丢到了后座。
她脱下橡胶手套,扯下发帽。早晨扎的头发已经松了,随着这一扯直接散落下来,清洁房屋时的热量带出潮热的汗珠,把几缕鸦黑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
汗珠粘在额头上,慢慢滚了下来。
周梦垂下目光,和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下来的孙真对上视线。
“……我有点热。”
她轻飘飘地说,漆黑的眼睛很亮:
“可不可以陪我喝一点东西,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