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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0页)

【新的CP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沈琅的确有些意外。他对面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沉默片刻后,才终于将一个久违的名字从脑海深处挖掘出来:“瞿云廷?”

如果不是因为他哥哥瞿云泽的某些私人关系,他可能要花费更久时间才会想起来。

过去的瞿二少爷何等意气风发,作风奢靡。他的身边总少不了昂贵的跑车、光鲜亮丽的衣饰还有一群狐朋狗友。那双桃花眼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挥金如土,游戏人间。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无不透露出上流社会那股自然而然的优越感,那是一种源于出生的、被环境养出来的不可一世。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瞿云廷,早已褪去了那层贵气的皮囊,换上了一副沾满了风沙与血腥味的外壳。西装革履已被迷彩作战服和厚重的战术背心取代,那双曾经懒散地打量着世间的眸子,如今也只剩下狠厉与冷酷。

“居然是你。”沈琅眉头微皱,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故人,未免太巧了。

“……是我。”瞿云廷的声线低沉,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他的目光落在沈琅身上,准确地说是沈琅肩头的伤口上,那道被匕首划出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让我帮你包扎。”

瞿云廷本能地想要上前,却被沈琅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不用,我自己来。”他接过瞿云廷递过来的绷带,撕开伤口处的衣料,动作熟练地开始包扎伤口。

他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看不清神色。尽管肩头还在流血,但他的动作利索,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瞿云廷望着他,喉结滚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默默后退了一步,目光依旧追随着沈琅的每一个动作,显然依旧对刚才自己的出手懊悔不已。

就在这时,主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陈景言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跑才能跟上的郑辕。

陈景言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了沈琅身上,那镇定的面容迅速阴沉下去。当看到地上散落的弹壳、损坏的桌椅,再加上沈琅明显受伤的肩膀,陈景言没有多问,手指直接伸向腰间的枪套——但在即将拔枪的瞬间,被沈琅一声沉冷的“停下”阻止。

陈景言眉头紧皱,抬起的手掌在半空中顿了顿,紧接着不甘心地收了回去。克制住自己想将瞿云廷生吞活剥的冲动,只得咬牙作罢,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对面的瞿云廷。那张脸不再是以往的温和谦逊,而是犹如暴露獠牙的凶兽般锋利:“你伤了他。”

瞿云廷苦笑一声,没有过多辩解,目光始终停留在沈琅身上:“阿琅,真的很抱歉,我……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沈琅语气平淡:“一点小伤,不必在意。”

郑辕愣了好一会儿,慢半拍地意识到气氛的异常。他目光在瞿云廷和沈琅、陈景言之间扫过,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认识?”

沈琅点了点头,没有多解释,反而是看向了瞿云廷,随即转移了话题,冷静问道:“你在这场游戏里多久了?”

“说不上来。”瞿云廷已经恢复了平静,先前的失态像是错觉,他眉宇间闪过几分沉思,“如果按照游戏里的时间来算,这是第三个赛季。”

“每个赛季都有新的规则,每隔一段时间,这个游戏会‘重置’。也就是说,不论玩家获得了多少积分或是多高的排名,当新赛季来临时,一切都归零。”

郑辕一听到“赛季”这个词愣了一下,他倒是知道不少游戏常见的概念,比如赛季、段位之类的,不过真正亲身置身其中,和自己的生命直接挂钩,这却让他越想越头皮发麻。

他顿了顿,揣摩着话头,试探性地问道:“那意思是,一场游戏结束,我们还是没法离开这里?”

瞿云廷没有回应郑辕,直到沈琅看向他,才开口:“只要活到最后,成为最终赢家,你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听到这番话,郑辕脸上露出了哭丧的表情,嘴里哀嚎着:“我一个青铜哪有本事?我只是想回家,我想爸妈了……”——

夜深人静,废弃工厂再次归于沉寂,只有偶尔从破旧墙体间传来夜风的呼啸声在空旷的工厂内回响。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破碎的天花板倾斜着洒入,犹如分割世界的银线。在这片寂静中,沈琅独自坐在制高点的栏杆上,背脊靠着金属横档。手中匕首在冰冷的铁栏上来回摩擦,发出细碎刺耳的声音。

他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唯有瞳孔中偶尔反射的月光的光辉。乌黑的发丝在这光影中透出夜幕的光泽,额前几缕发丝被风吹得略显凌乱,月光在他脸上镀上了银白的冷调,让他本就冷峻的轮廓更加分明。

手中的匕首打磨得越发锋利,映衬出他的专注,像是忘却了周遭的一切。此时此刻,他是月光下的影,冷冽、锋锐。

突兀的脚步声从黑暗深处传来,打破了这片寂静。

沈琅抬起头,那双墨色的眸子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平静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那脚步声渐渐靠近,步伐匀称而沉稳。最终,陈景言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在月光下勾勒出修长的轮廓。

失去了那副金丝框眼镜的遮挡,他的气质以往更显锋利,没有了平日里那副温和、克制的样子。如今的他目光如刀,隐含着些许阴霾。尽管如此,他刻意低垂着头,几缕刘海散乱地垂下,将眉目部分遮掩住,乍一看显得比往常温顺,然那隐约流露的气场却锋芒毕露。

“怎么?不去休息?”沈琅淡淡地问道,声音冷清,依然保持着惯常冷静沉稳的姿态。

陈景言闻声止步,抬起了那双藏在阴影下的锐利双眸,注视着沈琅。心中却泛起涟漪。即便是在这样的境地下,他依然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魅力令人难以抗拒。月光在他的侧脸上游走,将其棱角分明的面容雕琢得更为深邃出众。

“沈总,您累了一天,”陈景言嗓音低沉而冷静,语气维持着以往的温柔。“守夜这种事情,交给我吧。”

沈琅不置可否,继续低头磨刀,“时间未到,醒着更好。”

一阵夜风吹过,破旧天花板上的瓦砾随着气流发出沙沙声。

陈景言安静地站在一旁。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月光顺着他们的侧影延展,工厂内的寂静被映衬得愈发诡谲而神秘。直到那阵风停下,陈景言才迈步上前。

他站在栏杆的边缘,双手放在身后,没有打扰沈琅手中的动作。若隐若现的暗影里,他显得比平日更加锋芒毕露,那张俊朗的脸庞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润笑容,而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暗自压抑的情感。

“你有什么话想说?”沈琅冷淡地问,语气一如往常的不疾不徐。

“沈总,”陈景言终于出声,他缓缓抬眸,声音压得很低,“我认为若是让瞿云廷加入队伍,会产生更多不可控的风险。”

沈琅的眉梢几不可见地动挑了一下,但他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平静,对于陈景言的担忧不置可否。

“他来自瞿家,大名鼎鼎的瞿家。”陈景言进一步劝说,走近了一些,但不急于靠得太近,他敏锐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您最清楚瞿家意味着什么,他们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义和规矩。”

沈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终于从刀刃上移向陈景言。他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反问,“你想说什么?”

“只是提醒您,即使曾经有再多的交情,他在这场游戏的心态必然早已改变。作为首领,他连手下都能随意抛弃,这样的人……”他点到为止,言外之意不用多说。

沈琅听完后,不紧不慢地收起了匕首。他抬头看向陈景言,淡淡地笑了一下,“变了的又何止是他?这世界上,没有人永远不变。”

他这句话说得平静,却像一块投进湖中的石子,荡起层层涟漪。陈景言的呼吸略显急促,眉头紧锁。“沈总……”他张了张嘴,心中隐隐预感到什么事将要发生。

“我明白。”沈琅将匕首插进腰间,他的姿势依然放松,目光却锐利如刀,“我并不信任他。倒是你……”

“陈景言,”月光下他的脸颊被阴影切割出锋利的线条,像是出鞘的刀刃,冷静得近乎残酷,“难道你就值得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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