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她很愿意嫁给他。
她才不信别人对他的诋毁。
王令淑竟有些不理解当初的自己,她怎么能那么笃定,笃定眼前人是自己的良人。可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陌生的神情,她还是觉得心中苦涩不已。
记忆中的人,大概是幻觉。
她这么多年的真心,全都错付在了一个幻觉上。
“谢凛。”王令淑眼前一会儿闪过记忆里的脸,一会儿是面前的谢凛,整个脑袋几乎要炸开一般,只能有气无力道,“我后悔了。”
她后悔嫁给他。
她后悔不管不顾,将终身托付给他。
谢凛大约听不懂她的意思。
他没有说话,将不再挣扎的王令淑扶起来,倚坐在凭几前。吩咐下人取来温水,他自顾自倒了,递到她唇边,语调温和徐缓:“漱口。”
王令淑没有动作。
他便耐心地抚她的后背,轻拍。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依旧安静着,没有丝毫声音。
“已到了申正。”谢凛的声音忽然在她耳畔炸响,语调冰冷,带着毫不遮掩的威胁,“若你今日还想去王家,便不要再胡闹。”
王令淑的眼珠转了转。
日头果然西斜。
她看向谢凛,他的脸、脖颈、手上满是血迹,有些地方干了,有些地方没有。她刚才没能杀了谢凛,他眼下又坐在这里,威胁她操控她。
王令淑心中越发不爽快。
她垂在榻上的手摸索着,没一会儿便握住了一把剪刀。
“我要和离。”
王令淑又说了一遍。
谢凛毫不迟疑:“不许。”
王令淑重复:“我要和离。”
“胡闹。”
王令淑忍不住抬眼看他,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她抓着剪子扑了过去。这把金剪刀不大,但磨得很锐,在谢凛还没反应过来前便刺向他。
噗呲一声,锐器撕裂布帛。
王令淑的手腕几乎要被捏碎,无法用力,剪刀脱手。
“王令淑!”谢凛抓住刺在他肩头的剪刀,掌心大片大片粘稠的血液,他却不管肩头的伤,径直将她抓起来,“你疯了不成!当真要杀了我……”
“当然!”
王令淑恨声说。
谢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男人苍白的面上溅了大片血迹,漆黑的眼眸瞧着她,好半天才轻笑一下。他松开手,倾身捡起满是血迹的剪刀,对准她脆弱的咽喉。
“不想活了,也好。”
他森白修长的指骨用力,鲜血凝成线滑落。
王令淑被迫抬起脸,对上视线。
谢凛冷冷开口:“王令淑,你总是这么不听话。可你寻死觅活,与我有什么相干,难道你死了我还会为你伤心不成?”
王令淑伸手抓住剪刀,挣扎着站起身。
但谢凛的手按在她肩头,自上而下,拎着傀儡木偶一般不许她动作。
王令淑挣扎了半天,却挣扎不开。她心口的不爽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碎,浑身说不出的焦躁难安,惹得她眼前都一阵一阵泛白。
“……”
不知道谢凛说了什么。
王令淑终于忍不住了,她掀开谢凛。
她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