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有些激动,声音又抖又颤,却还在不停地说着:“不,我不认错,我没有错,我这回死都不要再认错,老天压着我的脑袋我也再不认了!今日这样的事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我从小到大碰到比这再恶心的事也多了个去,身子疼算些什么,他怎么打杀我,我都不再怕了上回他拿剑指我,他竟也觉得算了?算不了的,算不了我若得不到我想要的,我死也不怕了。”
妙珠怕疼,可她承受疼的能力却又不可与之相比。
说起她的往生也不过是一部简短的沧桑痛史,今日的痛对她来说算些什么?
直到现在,妙珠也始终不明白陈怀衡究竟是要她认些什么错。
若是说她欺骗他,引诱他
别好笑了。
他打她三十板的时候怎么不说欺骗她。
他拿剑指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在威逼她。
即便知道自己卑贱得无人能及,可趋利避害四个字她难道还不能懂吗?
陈怀霖对她好,她自然是想要跟着他的。
恫吓换不来真心,唯真心才能换真心。
她对陈怀衡的温良臣服换来了什么?
全是报应。
她更不知道现在再继续演下去又还有何意义在,她的背叛,她的心,不早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吗。
再去认下那些无意义的错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不膈应,陈怀衡自己难道也不膈应吗?
她早快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她的身体就算淌了血,也再不要低头认下那些莫名其妙的罪名了。
卿云见妙珠决心已定,也知自己是再劝不动她了。
她在很早前就已下定了决心,直到今日彻底地将她的决心展露在了明面上。
胆小的妙珠。
比谁都胆大。
卿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伸出手背,蹭了蹭可怜的妙珠的脸,她道:“好孩子,歇着吧,好好歇着,有什么都往后再说了。睡一觉,睡一觉吧。”
怎么能不怜爱?妙珠倔得更驴一样,可卿云竟只觉她可怜得要命。
给她掖了掖被角,便吹熄了灯,起身离开了这处。
从妙珠的屋子里头出来后,却见主殿那处的灯还亮着。
才出去,陈怀衡就让人去喊卿云过去了。
他坐在床榻边,手肘撑在腿上,手掌颇为无力地撑顶着额。
“陛下”
听到动静,陈怀衡终回了神来,他抬头看向了卿云,问道:“人现下如何了?”
卿云抿唇回道:“瞧着不大好,抹了些药还是疼得睡不着。”
卿云说这话时,眼中也不自觉带了些不认可,她自也是觉得陈怀衡今日这样做太过了些。
陈怀衡自也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情绪,他眉头蹙得极深,寒着声道:“你也是觉得朕做错了?”
他错了?
他有什么错。
她口口声声说着要去当陈怀霖的女人,他没杀了她都是仁慈,他能有什么错?
他不是早就警告过她了吗。
可她已经学坏了,开始恃宠而骄,仗着他不杀她便为非作歹。
卿云只道:“奴婢不敢。”
陈怀衡懒得管卿云的口是心非,可却想起了另外一桩事。
妙珠又是什么时候突和陈怀霖这般情深意切,只是她单方面的,又还是说陈怀霖亦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他忽地想起了先前那段时日妙珠频繁地出门。
她说是闲不住,想和卿云一起忙乾清宫的年事。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忽变得冷沉,看向了卿云。
“前些时日,她都去做了什么?和谁见面了?”
卿云没想到陈怀衡竟这么快就猜来了出来,想到这里面色也苍白了些许,她嘴唇张合不知如何开口,可见她这幅模样,不待她回答,陈怀衡也很快就猜出来了。
还能去哪里?还能做什么?
合着那么些天,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陈怀霖私会呢。
陈怀衡到底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犯了什么蠢竟叫她蒙骗了过去,这都没能发现。
他又想起那日她在床上格外动情,他还诱哄着她说了喜欢喜欢
现在回想起来,怕不是将他做了陈怀霖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