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在那个尴尬的瞬间深刻反思,果然,他给凌姑娘的自由太多,连带着儿女都要与别人分享。
名分这个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大雍新君的决心,让凌衣衣心头一热,冲口而出道: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不能带任何军兵,只你一个人跟我走,进入桑鸦城,去见我的阿嬷和。。。。。。母亲。”
新君几乎想也不想,立时便应承下来:
“当然。”
周全一听,恨不能埋回土里:
“陛下,那乌浓桑鸦城是什么古怪地方,神鬼莫测,蛇鼠一窝,沈将军那边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小公主现在是敌是友还说不清啊,您现在贸然跟她进去,若是有什么闪失,这大雍,这我们怎么办啊。。。。。。”
周将军简直要哭了,新君却毫不慌乱,还要在他头上添一把柴:
“周全,若是那样的话,大雍便靠你了。”
本来周将军还想挤出几滴眼泪,好让新君收回成命。
新君这话,直接把周全吓得眼泪也挤不出不来了:
“陛下,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再开臣下的玩笑了。”
新君还真的没有开玩笑:
“朕的妻子、女儿都在这桑鸦城中,这地方即便是龙潭虎穴,朕也要闯一闯。”
西淸达拉能够以身犯险,难道他大雍君主就不敢踏足此地吗?
不仅是踏足,他要它成为他足下的土地。
新君对周全说:
“朕不是还留了个儿子在京都城中吗?”
“朕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们便依照朕的圣令扶他继位吧。”
新君喊过周全,给京都回话,向凌洒金下达了几条私密的圣令。
这些话经由周全的耳朵和嘴,将被原封不动地带给大理寺少卿,还有荣安县主。
“十日,不能更多了。”
临危受命,那是为人臣者的荣幸,代表臣子能力与忠心出众,倍受君王信赖。
然而新君给出的时日过于极限,又把周将军重新拉回到吃喝拉撒全在马上的恐慌中。
连达拉王子都有些不忍心;
“周将军这趟出来,干得全是苦差啊。”
新君紧接着便将目标对准了他:
“王子也随朕去一趟桑鸦城,与这位乌浓神女过过招吧。”
达拉闻言,连连拒绝。
“本王子就不去了吧。”
数九寒天,长风呼啸,流沙肆虐,苍鹰徘徊,但达拉宁愿在这地方守上几日,也不愿意去见那位乌浓神女。
他怕自己进了桑鸦城,会免不了回忆父母在时的点滴,见了乌浓神女,会控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恨意。
当着凌照水和凌衣衣的面,达拉想要留些体面。
更何况西淸旧部如今和大雍军兵虽然是盟友之交,但到底力量悬殊。
此番西淸人能够向乌浓、向北宸这些宿敌发难,仰仗的全是大雍新君的威势。
孤假虎威,也就罢了。
达拉深知,进了乌浓桑鸦城,见了乌浓神女,一切定论,都得听由大雍新君做主。
如果新君见了丈母娘,一时心软。。。。。。
想明白了这些,达拉并不想进桑鸦城,见那位乌浓神女。
偏偏新君同他说了句话,让他瞬时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