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女看到丁酉一颗心终于落地,她激动到想哭却因有外人在,忍住了:“二位带路辛苦了,请回吧,秋菊。”
秋菊:“是,主子。”说完取出两锭银子分给衙役,衙役瞪大了眼睛,他们在衙门当差多年,除了府库里要缴纳给朝廷的税银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银子!
衙役连声致谢,猫着腰退下去了。
南宫静女:“秋菊和若兰留下,其余的全体退后百步,封锁此处。”
侍卫:“是!”
南宫静女来到丁酉面前:“你可还认得我?”
丁酉沉默片刻,一个头磕在地上:“罪臣丁酉,参见陛下。”
南宫静女:“她在哪儿?”
丁酉:“到私塾去教书了。”
南宫静女怔了怔,被气乐了。
这人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自己逃到这天涯海角与故友结庐而居,居然还做起教书育人的事儿来了?
南宫静女恨的牙痒痒,她恨不得立刻见到齐颜,扒开她的心好好瞧一瞧到底是什么做的?
自己要好好问问她,一个抛家舍业,舍弃发妻的人是如何为人师表的!
南宫静女:“带我去见她,立刻。”
丁酉跪直了身体低声道:“陛下不要徒劳了,齐颜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宫静女眯了眯眼,一双凤眼中露出杀机:“丁酉,你还记不记得朕当日和你说的?”
丁酉苦笑一声:“陛下说,若臣胆敢骗你,定要将臣碎尸万段。”
南宫静女:“你记得就好,想活命就立刻带我去见她!”
丁酉:“陛下不远千里寻到这里,可否再稍容片刻,屏退左右听罪臣说个原委。”
南宫静女:“你们俩也下去吧。”
……
南宫静女:“起来回话。”
丁酉:“是。”
丁酉为南宫静女搬来凳子:“故事太长,还请陛下坐下听。”
……
之后,丁酉将一切原委都告诉了南宫静女,包括齐颜在皇宫内数次记忆丧失的事情。
虽然丁酉一直对齐颜怀着某种期待,但这六年的朝夕相处也让丁酉明白了:无论齐颜的生命里有没有南宫静女,自己与齐颜都是不可能的。
自己与齐颜……一直都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直到丁酉看到南宫静女的那一刻,他才明白齐颜当初对自己说的话。
齐颜说:“男子也好,女子也罢。今生今世我这一颗心再容不下别人了。”
丁酉听到啜泣声,回过神来看着泪流满面的南宫静女:“火蟾蜍只在琼台才有,离开这里火蟾蜍就会死亡失了药性。为了解毒臣只能带齐颜来这里,可她忘记了陛下也忘记了曾经的一切,我给她随意编了个身份她就信了,来到这儿的前三年齐颜几乎足不出户,终日望着陛下的画像出神。她唯一一次主动与我说话也是询问那副画的由来,我骗她说那只是她的一场梦,她也信了。或许……她的内心深处仍记着陛下。”
南宫静女擦了擦眼泪,心中怨气卸了大半,涌出心疼和懊悔来。
南宫静女:“这几年她过的怎么样?身子可好么?”
丁酉:“她体内的水症已经彻底解了,至于生活……陛下也看到了。”
丁酉:“让她到私塾教书也是我的主意,我担心她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会憋出病来,”
南宫静女:“昔日学过的东西,她都还记得?”
丁酉:“除了忘记过去经历变得沉默寡言外,其他一切如常。不过从前齐颜在无名谷时也是差不多的性子,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吧。”
南宫静女:“带我去见她。”
丁酉望了望天色,答道:“陛下再等等吧,私塾只有半日学,齐颜吃过午饭就会回来了。”
南宫静女独自进了齐颜的屋子,屋内的光线很暗,空气中弥漫着稻草和泥土的味道。
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桌一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还有劣质的墨石,几张淡黄色的草纸,一杆掉毛的笔,几件洗的发白的衣服整齐地叠好放在床脚的箱子上,墙角立着一个扫把……
南宫静女看得鼻尖发酸,这就是自己心爱的人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因为齐颜的离去南宫静女把自己的心囚禁在了牢笼中,可齐颜直接将整个人都囚禁在了牢笼里。
这里的环境连大理寺的天牢都不如,南宫静女无法想象齐颜这六年是怎么过的。
南宫静女的目光落在了挂在墙上的画卷上,看着画上的自己南宫静女颇恍惚了一阵。
画上的自己很年轻,唇角噙笑,双目含情,这样的她就连南宫静女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齐颜下了学背着箱笼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有不少村民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块,朝齐颜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