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龟兹医典的法子,”
瑞莲擦了擦额头的汗,“金砂拌土能让根系更壮,蒸馏时加三滴矿盐水,露汁会更清透。”
她举起琉璃瓶,里面的蓝花露泛着淡淡的金芒,“昨晚试了下,治烫伤比从前快三成。”
小狐狸从花田里钻出来,脖子上的金铃铛沾满泥土,爪子上还挂着粒金砂。
三日后,医馆来了位特殊的病人。
北戎商人阔阔台,他的骆驼队在沙漠中遭遇沙暴,后背被飞石砸得血肉模糊。
沈清打开龟兹带回的金箔散,用蓝花露调成糊状敷在伤口,金粉与蓝花汁相遇,竟凝成一层透明的保护膜。
“这是什么神药?”
阔阔台疼得龇牙咧嘴,却盯着伤口呆,“像敷了层金水,凉丝丝的。”
林安骄傲地解释:“这是用龟兹金砂和西凉蓝花做的金箔散,既能止血又能生肌。”
他忽然压低声音,“别告诉别人,这可是龟兹王庭的秘方。”
消息传开后,连隔壁王庭的御医都慕名而来。
沈清在医馆设了间“金蓝诊室”,墙上挂着龟兹的《蓝金医典》。
案头摆着大食的水晶镜和龟兹的金柄放大镜。
每当阳光穿过诊室的琉璃窗,金粉与蓝花的影子便在墙上织出奇妙的图案。
入秋时,龟兹的商队带来阿史那延的信。
羊皮纸上的金粉字迹被蓝花汁晕染,写着:“王后已能在蓝花园散步,龟兹医官们吵着要学西凉的艾灸。”
信里还夹着粒金色蓝花种子,花瓣边缘的金纹如火焰般跃动。
“阿史那延说,这是蓝花与金砂共生的新品种,”
瑞莲笑着晃了晃种子,“他还说,明年要带大食的医官来西凉开‘丝路医会’。”
林安正在研磨金箔,闻言抬头。
“那我们得把医馆扩建了!大食的海巴尔说不定会带蒸馏器来,龟兹的医官肯定要比针灸,还有北戎的——”
“先把眼前的病人治好。”
沈清打断他,指着门口的伤兵,“北境的寒风比龟兹的金砂更厉害,小心他们的冻疮。”
诊室里,沈清用龟兹的药浴法为伤兵泡脚,蓝花露混着金砂在木盆里打转。
蒸腾的热气中,伤兵们渐渐露出轻松的神色。
小狐狸趴在窗台,尾巴卷着从龟兹带回的金铃铛,偶尔晃两下,出清脆的响声。
冬至那日,西凉下起了罕见的暖雪。
沈清站在医馆门口,看着瑞莲和林安在蓝金圃里盖防寒毡,小狐狸叼着金铃铛在雪地上踩出梅花印。
远处,王庭的使者送来贺春的口信,说边境的蓝花培育点用了龟兹的金砂土,成活率提高了五成。
“阿娘,快来!”瑞莲的声音从花田传来,“金蓝花芽了!”
沈清踩着积雪过去,只见瑞莲小心翼翼地掀开毡布,一株蓝花幼苗破土而出,叶片上凝结着冰晶,在阳光下泛着淡金的光泽。
林安捧着水晶镜照向幼苗,根系在镜中清晰可见,螺旋状的根须里裹着细小的金砂颗粒。
深夜,医馆的油灯下,沈清给阿史那延回信。
她用蓝花汁写了西凉的雪景,又用金粉勾勒出医馆的轮廓,最后画了只雪狐与金驼共饮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