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好怔怔的,心里茫然起了大雾。
她有种陈年的伤口再次被剜开,再一针针缝上的感觉。
她觉得不可思议,却又知道,这是真的。
钟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自己越解释,春好脸色就越难看。
他只好结束这个话题:“这都……挺多年前的事了。嫂子你不要误会。”
春好人还是懵的,下午金色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她发丝叫山风吹着,她的脸也变成金色的了。
“嫂子?春好?”钟栎感觉很不妙,“你……还好吧?”
“……我没事。”她肩膀颤抖着。
春好回神,僵硬地冲他笑了下。
另一边,环科的同事在喊她,她赶紧平复情绪,指指同事们,说自己过去了。
钟栎点头。
春好匆匆离开,去和同事们讲话。
晚上,从景区出来,还有饭局,也是领导和企业代表们分开。
在本地农家院吃的,位置就在观景台边。
上次范凤飞差点掉下去,观景台外面立马新增了玻璃护栏。
秦在水目光几次落在邻桌的春好身上。
她魂不守舍。
两人在一块儿后,她很少再露出这样的神情。
秦在水知道,她一般这样,就是着急了、伤心了。
她念高中时自己每次见她,她就是这样,总容易不安。
她好像又变回了那只忧伤的小水母。
秦在水心里不是滋味,也琢磨不出来。
他反复想着这一路,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对。
饭后,人散了。
西达天也黑掉。
农家院门口,一些领导驱车离开。
春好跟着同事慢慢走出来,倪忱和宋赟看见等在一旁的秦在水,不约而同挑了下眉。
两人冲春好使眼色,不当电灯泡,赶紧走了。
春好点点头,目光还落在前方。
她看见面前的秦在水,却又仿佛看见了很多次的他,江滩的、婚礼的、西达签字时的。
院子门口安静下去,灯光铺洒在两人中间,粼粼的一层白。
秦在水担忧她,提步过去:“怎么了?”
他蹙眉,“看你一顿饭跟丢了魂似的。”
春好却抬头,眼光空落地看着他:“秦在水,你结婚,是为了西达的试点,是吗?”
秦在水顿了下,“怎么了?”
“你为什么那时候不和我讲呢。”她声音又有鼻音了,低低的。
秦在水反应了一会儿,却无法判断她到底是生气,还是心里难受,或许都有。
可……
秦在水抬手,在灯下摸了摸她细嫩的脸蛋,“好好,你去做销售,不也是为了我,才没和朱煊签字的?”
“这不一样。”
春好轻喊,她眼眶一热,两滴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她整个眸子都被水光给包裹住了,很潋滟。
她眼泪像在他身上烫了水泡。
秦在水瞧她抹眼泪,也愣住了。
“怎么还哭了?”他赶紧伸手去给她擦,捧着她脸,拇指抚过她泪沟。
秦在水:“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一边擦一边低低哄她,“你不早知道我是假结婚了吗?都过去了,这都五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