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同意裕亲王的说法!”索额图捂着左边眼眶道:“朝廷不能妥协,妥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些学子日后必以游街为手段来拿捏朝廷!”
明珠摸了摸红肿的嘴角,“皇上,这群学子出现得太过蹊跷,背后必然有人,奴才也认同索额图的话,只是当务之急是平息学子愤怒,之后再处理贼首。”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确认此事明珠是不知情。
他又扫到索额图嘴角的微笑,心里起了疑。
皇帝又看向一旁听政的太子。
“胤礽,你有何见解?”
正吃瓜吃得快乐的太子被提到名字打了个激灵。
“汗阿玛,儿臣觉得索额图说得有理,朝廷不应该被一群学子拿捏。”
皇帝心里有几分失望,太子还是没有明白历朝对学子态度宽容的原因。
只要不涉及谋反,学子是能安抚尽量安抚。
考虑到儿子还年幼,考虑不周全也是正常。
……
王士祯被马驮到了天安门。
下马后看到那数百学子,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谁带头的,给我站出来!”
在场有不少国子监学子,这会儿看见祭酒来了,纷纷掩面闪躲。
站在头一排的一名年轻学子,一脸坚定走出来。
“祭酒,我们今日是为真理而战,先贤曾经说过,‘土匪闯入左邻家中,我选择沉默,土匪闯入右邻家中我还是选择沉默了,直到土匪闯入我家中,环顾四周才发现无人帮我’。”
“祭酒,请原谅我们无法沉默下去,这次若选择沉默,就默认允许了这种世俗陋习,未来被吃绝户的可能是我们,是我们的子孙!”
“世道在礼乐崩坏,连知县家眷都被吃绝户,那些没有礼义廉耻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王士祯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嘴里却是把人狠狠骂了一通。
“胡言乱语,哪位先贤说过这样的话?”
“回祭酒,一位叫鲁迅的先贤!”站在前排另一位学子抢答道。
鲁迅?
这谁?
他为何没有听过历代先贤有这么个人?
王士祯瞪大眼睛,“你你,你们岂有此理,竟然假借先贤胡言乱语!鲁迅是谁?是不是你们其中一个?给我站出来!”
天安门发生的一切不断被人传入乾清宫。
听到那句沉默至理名言,皇帝若有所思。
索额图则暴跳如雷,“皇上,说这话的人有不轨之心,这土匪分明是暗指我满洲国人!”
皇帝嘴角一抽,索额图这般了解也没有错。
他要不是知道大清未来恐怕也会往这方面想。
要不要顺应索额图之意将这些读书人来个清洗?
这个想法只是在皇帝脑海一闪而过。
他要真这么做,怕是被她鄙夷至死。
压抑住帝王的疑心和掌控欲,皇帝开口淡化此事。
“现在知道这些学子诉求,谁能给朕说说,这背后缘由?”
“报,顺天府尹张吉午求见!”
“宣!”
“臣叩见皇上,愿吾皇圣安!”张吉午进来就打千行礼。
皇帝点头:“起吧,张吉午,你为顺天府尹,学子游街你该及时进宫禀报才对,因何耽误这么晚才来?”
“臣有罪,事情一出,臣便派人阻拦,又迅速去调查事情原因,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皇帝语气似乎有些意外,“这么说,你知道这些学子因为何事而闹?”
“是。”张吉午呈上去几个折子。
梁九功下台阶接过,又转交给皇帝。
皇帝拿到折子看了他一眼,翻开最上面那份。
皇帝面色难看起来,这让内阁和议政王大臣有些好奇,抬头偷偷看皇帝脸色。
“都传下去,让内阁大臣和议政王大臣们也看看。”
梁九功领命,折子先传入裕亲王手中。
裕亲王皱眉看完一本递给身边的人,这样传了一圈已经是两刻钟后。
皇帝就这么歪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