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女未免也太有道德了吧?帮她充电竟然选择去同事寺庙,而不是随便去到有电的人家偷点吗?
难道没素质的就只有我吗?林凛沉痛地想。
“说起来了,我们好久没见了吧?”童磨胳膊撑在沙发后背上,望着又在防备后退的林凛,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可很快,就被天真无邪的轻快笑容取代,“自从上次一别,我就一直担心你会被无惨大人吃掉,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凛衣,你还活着,我真的太开心了!”
林凛:“……”
说开心的时候眼睛多少也笑一下吧?
别总跟个伪人似的,不然,你的担心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林凛鄙夷又嫌弃。
童磨浑然不觉,他俯下身,英俊的脸庞在林凛眼前放大:“……去我那里玩吧,凛衣。我知道你喜欢有意思的西洋东西,特意让信徒们准备了很多,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
“不可以!”
略显急切的拨弦声陡然响起,童磨被赶出房间,可在眨眼之间,他就又回来了。
林凛意识到鬼舞辻无惨说得是对的。
鸣女拨弦的速度,根本比不过童磨,他们要是发生战斗的话,鸣女必败。
童磨捏着手里的黄金莲文折扇,委屈巴巴地望向鸣女:“好过分啊,琵琶小姐,我差点就被你丢下高台摔死了。”
“上弦之二大人,您是鬼,鬼是摔不死的。”鸣女说。
“真是好无情的话。”童磨伤心地捂着脸,“琵琶小姐也太冷漠了,我们可是同伴啊,在外面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记挂着你的安危,生怕你会出事,你怎么能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多谢挂念。”鸣女按住琴弦,“请出去吧,上弦之二大人,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童磨不走:“为什么?之前的时候,无惨大人也没有拒绝我们上弦们不进入这里啊。”
“现在不可以。”鸣女平静地说,“这是无惨大人的命令。”
“可是凛衣一个人在这里的话,会很无聊的。”童磨还是不想走,他同情地望向林凛,怜悯地都要流出泪来,“她是无法承受寂寞的女孩子,之前跟黑死牟阁下一起生活的时候,都是寸步不离黏着他的,你这样把她孤零零一个人放在这里,她会郁郁寡欢的,还是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从信徒那里听来了很多有意思故事,她肯定会……”
弦声再起。
鸣女直接把童磨踢出无限城。
“你无聊吗,凛衣?”鸣女问。
林凛想也想:“也还好,就是没有手机的时候,有点无聊。”英语故事书倒不
是不能读,就是阅读理解的既视感太强了,看得她心累。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故事……”鸣女说,“它们曾经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时至今日,都让我还记忆尤新。”
……
……
鸣女讲的故事自然跟真善美不沾边。
脱胎于民俗传说的故事,大都有个美好的开始,然后就在女人的血泪、婴孩的啼哭、男人的打骂声中,迎来了注定惨烈的结局:无人生还。
她的故事情节算不上新颖,但胜在讲述的声音复杂多变,就跟她手里的琵琶一样,总能恰到好处地引人入胜,这就让林凛很喜欢了。
即便总是会吓得像小老鼠一样,也还是要继续听下去。
林凛跟鸣女相处得格外融洽。
等鬼舞辻无惨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不想跟他离开了。
鬼舞辻无惨:“??”
不是?你是跟谁都能在一起吗?
“你喜欢的话,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林凛不好意思地看了鬼舞辻无惨一眼,飞快低下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把我带在身边,我并不是个很好的跟随者,总是惹你生气不说,还拖累你……”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鬼舞辻无惨听不下去,他觉得林凛是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呆疯了,才会说出这种愚蠢的话,直接把人扯出去,推入明亮的光里。
“呀!”林凛差点摔倒。
阳光真的太耀眼了。
林凛被刺得睁不开眼,视野被红黑交织的晕光笼罩,无法视物,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
那些被无限城隔绝的声音,一股脑融入大脑,风吹拂树梢的声音、雀鸟振翅啼鸣的声音,以及远方行人的交谈声……高高低低,似远还近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喧嚣吵闹,烟霞一样遮蔽了她的大脑,让她无法思考。
直到——
“现在清醒一点了吗?”
冰冷的声音让林凛逐渐回过神。
林凛扭头望向站在阴影中是鬼舞辻无惨。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板着脸,眉眼之间透着一股不近人情地冷意,尤其是那双阴沉沉盯着人看的梅红色竖瞳,更是恨不得把“我在生气”写在脸上。
林凛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没有留恋阳光的温暖,快步来到鬼舞辻无惨身边,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仰起头,明亮的眼睛笑盈盈注视着他:“……好温暖!”
鬼舞辻无惨:“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拙劣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