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都不大好。
于是她看了一眼谢预劲,示意他闭嘴,然后朝宫女道:“给谢将军也添座,上茶。”
“是,陛下。”
按照初元殿的座位,宋枝鸾坐在最中,谢预劲和许尧臣一左一右坐着。
宫女端来茶水,倾倒进茶杯里。
宋枝鸾看着水中茶叶,道:“这茶是前些日荆州太守献上来的,初喝有些涩,可能有些喝不惯,但后劲香,你们尝尝,若喝不下,朕再命人重新煮一炉来。”
许尧臣道:“陛下,微臣这些天日日与陛下待在养心殿,这茶已不知喝了几壶,哪来的喝不惯?倒是谢将军,上次进宫,似乎也没坐上一坐,这似乎是第一次喝?”
“是吗?朕都有些忙昏了头了,”宋枝鸾捧起茶,轻吹了吹,不甚在意道:“那谢将军尝尝?”
谢预劲眼皮下略有些阴翳,握住茶杯一饮而尽。
许尧臣也慢慢喝了一口。
宋枝鸾接回刚才的话,“不过,相比起乾朝,南照国的情况还要更复杂。”
“南照国建国最早,子息也盛,近年来皇帝有了老态,但太子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各个皇子之间内斗的厉害,朝中党派林立。”
宋枝鸾对许尧臣的话表示赞同,点着头道:“也不知来的这个邱止,是哪一派的?”
谢预劲很少见到宋枝鸾这样正经的一面。
说话没有懒洋洋的拖腔带调,字正腔圆。
但她露出这种神态都会忘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件事。
饭忘吃,水忘喝,汗也忘了擦。
前世酷夏,他会让小厨房给她准备降温的东西,用冰水浸凉的瓜果,去热的食材,经年累月,还给她养成了吃冰酪的习惯。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与她的纠缠远比想象中要深。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怎么可能?
宋枝鸾手指轻叩着桌面,正在思索,忽的皮肤上流淌过一阵凉气。
低头,却是一碗冰酪。
她有些意外,准备地看向谢预劲,挑眉道:“哪弄来的?”
谢预劲用手量了量碗上传来的冰度,注视着她的眼睛:“陛下喜冷,微臣提前让御膳房为做的。”
大热的天,热气重,登基是个体力活,宋枝鸾早有些热,只是还有正事,忙起来就顾不得了,眼前有新鲜的,她也没拒绝,拿起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好吃吗?”
宋枝鸾点头。
谢预劲继续道:“陛下从前说这样的做法甜,微臣便让他们少放了糖。”
“怪不得,这一碗刚刚好。”
从前?
许尧臣目光有了些变化。
任谁坐在他的位置上,朝两人看去,都不难看出宋枝鸾与谢预劲之间的亲近。
宋枝鸾吃了小半碗,玉奴就带着朱衍和邱止来了。
使臣初来乍到,这次召见只是例行公事,真若有事,也不会大庭广众下聊,因此宋枝鸾说了些场面话,便打算让他们走:“朕已让礼部好生招待你们,若底下的人不按规矩行事,尽可禀告于谢将军。”
朱衍听到这,不敢抬头看谢预劲投来的目光,连连谢恩。
邱止犹豫了一下,他这次前来帝京,身上可还肩负重任,即便是今日,他也让人带了几位皇子的画像,就想趁着机会献给宋枝鸾,但……他看了眼朱衍,笑道:“微臣也谢过陛下。”
也罢,总归要在帝京待上半月,也不急在一时。
若太上赶着,还显得他们南照国太过热情,失了面子。
……
掌灯时分,宋枝鸾回到栖梧殿休息,还未走到地方,隔着墙与一条街,她就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转角的时候那动静更大,两个南照装扮的男人撞在在最前方的太监上,不慎跌倒,发冠与长发散了一地。
“放肆!胆敢冲撞圣驾?”
两人慌乱之余衣衫也恰到好处的敞开,露出年轻结实的肌理。
“陛下恕罪,皇宫太大,草民一时迷了路,还请陛下饶恕。”
她的栖梧殿距养心殿颇远,迷路能迷到这里来?
宋枝鸾没有拆穿,笑道:“叫什么名字?”
……
面圣之后,朱衍与邱止并肩而走,前者的脸笑成了花:“邱弟,怎么之前与你一起来的那几个人没同你一起出来?莫不是背着老兄又去给陛下献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