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紫藤花香钻进陆家别墅的落地窗时,苏瑶正窝在沙里翻一本旧相册。相册里夹着张泛黄的合影——五年前,她和陆云轩在贵州山区支教,蹲在泥地里给孩子们拍的。照片里,苏瑶的裤脚沾着泥点,陆云轩的衬衫被汗水浸透,可两人的眼睛都亮得像星星。
“瑶瑶。”陆云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你看这个。”
苏瑶回头,见他手里捏着张烫金邀请函。封面上印着“星芒公益之夜”的字样,烫金的星星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打开后,内页是手写的邀请词:“尊敬的陆先生、苏女士,诚邀您出席‘星芒公益之夜’慈善晚宴,所得善款将全额捐赠至‘云岭山区儿童教育基金’,助力偏远地区孩子们的读书梦。”
“云岭山区?”苏瑶的手指轻轻抚过“读书梦”三个字,眼底泛起涟漪。那是她和陆云轩一直关注的山区,三年前他们匿名资助的第一所“云岭小学”,现在应该已经有二百多个孩子在上课了。
陆云轩从身后环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顶:“主办方是我朋友,说知道我们一直想为孩子们做点实事,特意留了位置。”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我想和你一起,给孩子们送份礼物。”
苏瑶转身,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窗外的紫藤花正簌簌飘落,落在她间,也落在陆云轩西装肩头。她忽然想起上周在医院,她陪他照顾生病的小宇——那个在“云岭小学”读二年级的孩子,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住院。小宇拉着她的手说:“苏姐姐,等我好了,我要去北京看天安门。”
“好。”苏瑶踮起脚尖吻了吻他唇角,“我们一起去。”
“星芒公益之夜”的酒店宴会厅里,水晶灯将整面墙的慈善海报照得透亮。海报上是孩子们的笑脸,配文写着:“每一份善意,都是照亮未来的光。”
苏瑶挽着陆云轩的手臂走进会场时,立刻成了焦点。她穿了件月白色礼服,裙裾绣着细碎的紫藤花,是陆云轩亲自设计的;陆云轩则穿着定制的藏青西装,袖扣是两人名字的缩写“ly&sr”,低调却藏着心意。
“陆总,苏小姐,欢迎!”主办方王总迎上来,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今晚的拍品都是精心挑选的,尤其是这件翡翠玉镯——”他引着两人走向展柜,“设计师说,它的寓意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展柜里,那只玉镯静静躺着。它是块老坑翡翠,种水通透得能看见底下的光,镯身雕着缠枝莲纹,莲心处嵌着颗极小的红宝石,像滴凝固的血。苏瑶凑近时,仿佛能听见玉镯在轻声诉说——那是跨越山海的温柔,是岁月里最坚定的承诺。
“真美。”苏瑶轻声说,指尖隔着玻璃描摹着莲花纹路。
陆云轩的目光却落在她脸上。他看见她睫毛轻颤,眼底泛起的光,像极了三年前在山区小学,她第一次给孩子们上课时的模样。“瑶瑶,”他低声说,“你喜欢?”
苏瑶转头看他,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她忽然想起昨夜整理相册时,翻到的那张照片——在贵州的山路上,她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皮,陆云轩蹲下来给她贴创可贴,说:“以后我给你当拐杖。”
“喜欢。”她点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拍卖师的声音像根银线,串起了满场的喧嚣。当主持人报出“下一件拍品:翡翠玉镯,起拍价五十万”时,会场的气氛陡然升温。
苏瑶的手悄悄攥紧了陆云轩的袖口。她看见前排的王总举了牌,报价六十万;隔壁桌的年轻女孩咬着唇举牌,七十万;再往后,是位银老妇人,举着牌说:“八十万,给我孙女当嫁妆。”
价格一路攀升,像被点燃的爆竹,噼啪作响。苏瑶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望着展柜里的玉镯,想起“云岭小学”的孩子们——他们用的课本是旧的,教室的窗户漏风,可每双眼睛都亮得像星星。如果这只玉镯能换成更多教室的暖气,更多孩子的书本……
“一百二十万。”陆云轩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瑶猛地转头看他。他的目光沉稳如山,指尖还搭在她手背上,传递着无声的力量。“阿轩……”她想说“太贵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百五十万。”王总皱着眉举牌,额角渗出细汗。
“两百万。”陆云轩的声音依旧平静,像在说“今晚吃米饭”。
会场响起抽气声。苏瑶这才现,不知何时,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她看见那位银老妇人瞪圆了眼睛,年轻女孩咬着唇的手在抖,王总的喉结上下滚动。
“两百五十万。”又有人举牌。
陆云轩转头看她,目光里带着询问。苏瑶望着他眼底的光,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山区,她问他:“你为什么总把工资捐给基金会?”他说:“因为我也曾在泥地里放过牛,知道饿肚子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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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万。”苏瑶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像颗石子投入了湖心。
第四节、最后的竞价
价格停在了三百万。会场陷入短暂的寂静,连拍卖师的锤子都悬在半空。
“三百万一次。”
“三百万两次。”
“三百万三次——”
“等等!”
一道低沉的男声打破了寂静。所有人转头,只见最后排的阴影里,站起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他戴着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五百万。”
苏瑶的呼吸一滞。五百万,足够给“云岭小学”建三间新教室,买五十套新桌椅,甚至请专业医生来做免费体检。
陆云轩的手在她掌心收紧。她看见他指节泛白,却依然挺直了脊梁。“六百万。”他说,声音比刚才更沉,像块压在胸口的石头。
黑西装男人的墨镜滑下半寸,露出半只眼睛。那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算计。“七百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