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凡在电话的另一端瘪了瘪嘴,心想还是自己最有原则,就算陈乐言来了,他也照常不误的训练,绝不会因为儿女情长就放下一连队的战士不管。
逯湘凝洗完澡出来,看见那人闭着双眼靠在床头,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什麽,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轻轻叫了声:“己诚?”
他蓦地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沙哑道:“洗好了啊。”
逯湘凝嗯了一声,心疼的看向他通红的眼眸,“你几天没睡了?这回真成兔子了。”
他揉了揉眼睛,不甚在意的说:“没事,你别担心。你歇一会儿吧,我也洗一下。”
她叮嘱道:“别瞎揉眼睛,洗澡的时候注意别把水弄眼睛里了。”
他没回头,倒是低声应道:“知道了,媳妇儿。”
逯湘凝这次没脸红,忙着拿手机搜索附近的药店。
男生洗澡一向快,等他出来时,她正好成功下单药房的外卖。
胥己诚瞥了她一眼,问:“怎麽不吹头发?过来,我给你吹,别着凉了。”
她放下手机,听话的走到洗漱台前,他插上吹风机的插座,轻柔的帮她吹着头发。
他刚洗完澡也没穿上衣,逯湘凝这才看到他胸口前有几道已经慢慢愈合的伤痕,但她记得,之前是没有的。
她指着他胸前的痕迹,问:“这是怎麽回事?”
胥己诚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心里一惊,面上却淡定的说:“猫挠了几下,早好了。”
啪的一声,她重重的一掌拍在他胸口,红着眼斥道:“我缺心眼吗?谁家的猫能把人挠成这样!”
胥己诚暗自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放下吹风机,走去床边准备套件短袖。
逯湘凝看到他的动作,立马呵斥:“你敢穿试试。”
胥己诚暗叹了一声,听话的放下衣服,她匆忙走到他身边,再次询问:“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我说实话。”
他无奈,只好坦白前段日子野外训练时不小心伤到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逯湘凝心疼的落了泪,她不用细想都知道情况肯定比他说的要严重的多。
“还有哪里?”
“没了。”
她不信,指着他说:“你脱了,让我看看。”
“……”他叹气,语气带着一丝商量:“不用了吧。”
逯湘凝却坚持,反正他裸体她也不是没见过,没什麽不好意思的。
胥己诚没辙,又不想惹她生气,脱了长裤,躺在床上像个标本似的,被她直勾勾的眼神仔细打量着。
“这里,这里,怎麽都有伤?”就知道不能相信他的话!
逯湘凝越看越气,最後踢了他一脚,哭诉道:“你怎麽这样啊,这麽多伤口你还骗我说没了!”
真没了啊,胥己诚狐疑,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下,瞬间汗颜了。
这也叫伤口?这他妈再不去医院就愈合了!
他耐心的安慰她:“宝贝儿,咱俩对于‘伤’的认定标准可能不太一样。”
在他的认知范围里,只要还能继续训练,那就不叫伤。
而在逯湘凝的眼里,指甲盖那麽大小的伤口都是不得了的伤。
她不理他,一个人坐在床边默默流泪。
胥己诚心里跟被蜜蜂蛰了似的难受,凑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乖啊。”
她还是不理他,继续流了泪。
胥己诚亲亲她的额头,柔声劝道:“不给你说就是怕你担心,而且真不严重,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好吗?”
她吸着鼻子,嗔怒道:“你真讨厌。”
胥己诚无声笑了笑,拍着她的後背说:“阿凝,其实对于军人来说,这点伤就和家常便饭一样。我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但我一定尽力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担心。”
“我才不管别人,我只在乎你。”
尽管她也知道特殊行业遇到伤亡是必不可免的,但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受伤。全军那麽多战士和军官,而她,只有他一个。她实在无法想象,他如果有点什麽意外,她该怎麽办?
越想越後怕,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要求道:“你必须保证自己平安,你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你还是我的,你说过的,你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