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洛尔动作僵硬,机械的仰起头:“你说,什么?”
桑乐扶着楼梯扶手慢悠悠下楼,窗外的树影流淌在她身上,金色的光斑和鲜红的血迹在眼前交错。
“我说错了吗?你明明都猜到了,露台上。”
桑乐停在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我随便说几句你就又信了,这不是心软是什么呢?自欺欺人罢了。
或许我应该换一个更刻薄的词,蠢?”
希洛尔张了张口,喉咙干涩的厉害,像是生锈的刀片刮过声带,忽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比起你之前被家里宠爱的那副天真的样子,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的表情。”
桑乐挑起他的下巴。
希洛尔仰着头,每一次呼吸都扯痛着胸腔的神经:“你又骗我……”
“是我欺骗你吗?我不是从来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吗?”
微凉的指尖沿着下巴缓缓下滑,抵在脖颈,脆弱的血管跳动在指尖那点薄薄的皮肤之下:“你要恨我吗?”
要恨她吗?
能恨她吗?
想恨她吗?
希洛尔迷茫的看着她,他不知道,他没有生气,他只是很难过。
清晰的感知到颈间的血管在按压下有节奏的跳动,他握住桑乐的手腕,掌心的鲜血顺着手腕蜿蜒陷进她白色的衣袖。
他声音沙哑:“你要杀我?”
桑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语气亲昵:“我怎么舍得呢,亲爱的希洛尔,你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好朋友啊,我亲爱的……”
“德克兰斯继承人。”
轻飘飘带着笑意的温柔语调让希洛尔如坠冰窖,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语调如夕阳下破碎的萧索笛音:“如果,如果我不是德克兰斯的继承人……”
“我会杀了你。”
希洛尔的手无力垂下,本就惨白的脸色又抹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他要被你折磨死了,真的不会心理出问题吗?”
圆子试探性的在希洛尔头上蹦哒了两下,“他要是黑化了怎么办?”
“黑化好啊,希望他多恨恨我,越恨越好,化恨意为动力,多搞死点虫子。”
桑乐不在意,哪儿来那么多时间慢慢教他怎么做主指挥,直接来一剂猛药让他快快长大。
她就不信这么逼希洛尔他还不长进。
所以还是要交友谨慎,不然碰到她这种就,嗯。
这次的交友安全教育课程她很满意,非常成功,她觉得她很适合当老师啊。
“桑乐!”
桑乐转过身,对上童颜伊的视线,以及,一排黑洞洞的枪口。
好眼熟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