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啥啊,娘这心偏的也太离谱了!
他俩没记错的话,二哥去年才做了一身,今年为啥又做呢!?
兄弟俩当天为此好一顿闹腾,结果在亲娘马氏鞋板底子下嗖嗖跪了一整宿。
“呸!你二哥一年到头都在外头当牛做马做学徒,一肚子苦水只能自个肚里咽!”
“谁都像你们俩似的,尽长了一张填不饱的窟窿嘴,三不五时还要惹顿赔钱赔粮的祸事,那钱都够给你们二哥做几身衣裳了!?”
“凭啥单独给你们二哥做,你们心里就没半点数?!”
一顿好骂,兄弟俩顿时无声。
但尽管如此,此时冷飕飕的二人见到前面暖暖和和的一群人后,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要我说,都怪那宋四丫!”
“要不是她,咱家哪能一下舍去那么多银,害得咱哥俩在这大过年的受冻。”
宋长乐瞥自家四弟一眼:“咋又提这事,不给你说几回了都翻篇了么!”
“三哥”宋长宁皱眉:“咋现在一提四丫你就”
宋长乐眉一拧:“就啥?”
宋长宁头一撇,知道说出来又要惹一顿打。
“老四,你也不小了就没现咱们宋家不,是咱们宋家村,变天了么?”
哥俩勾肩缩背挨着走在一道,这样就能互相暖和些。
难得从三哥嘴里听些正经话,宋长宁也不拧巴了,问:“啥天?”
宋长乐冲远处宋小麦一家扬扬下巴。
“自三叔走后,那一家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忘了?”
“再看看如今,一家人过的又是啥日子,瞅不见?”
宋长宁轻哧一声,不就因为现山薯赚了一笔吗?
有了几个钱,一家子就开始四处显摆,成日往那镇里钻,又是搭炕又是读书的。
几个钱啊,就敢这么折腾!
一家子早晚得显摆空,迟早还得回从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见其一脸不服,宋长乐忍不住勾腿踹出一脚。
“娘有句话说的对,你俩招子指定用来出气的!”
“三哥,说话就说话,你咋还骂人呢!”
“去去去别惹我心烦。”
他是说不通了,毕竟自个也没琢磨明白。
宋长乐不再搭理一旁吸溜鼻涕的四弟,只一双眼时不时就往前面走的一板一眼的兄弟俩身上瞅,怎么瞅怎么怪。
就几个月没见,咋就变化恁大呢?
跟在娘身后的宋家兄弟俩不知身后人的打量,只听着娘跟几个婶子阿奶聊的欢,心里为娘高兴。
这么些年,为了一家生计,娘鲜有这般放松时刻。
“二哥,咱们初二去夫子家一趟吧?”
初二原是女子回娘家的日子,但王氏的亲族都在大山深处,自王氏嫁出就不再走动,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每年家里只有上面两房会出门走动,他们一家年年都是留在家里度过。
而今俩人既然拜了师,理应给如师如父的先生拜年。
宋冬生点头:“夫子跟陈阿奶也无甚亲眷,想必过年也只有他们两人,怪冷清。”
要不是自家只有娘一个大人,完全可以将他们请到家来过年的。
宋小麦在一旁听着兄弟俩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俩孩子别看年纪不大,经历了这么些事情后,心智却愈稳重成熟,都知道心疼夫子了。
宋月娥却忽然想起周目来。
那孩子还一个人在观里吧?
“小麦,你说咱们要不要抽空去看看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