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金殿,她便扶着胸口大喘了两口气。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燕珩毕竟是九国最威严的主子,不比秦诏那等少年好说话。
好在,燕珩虽不悦,却也没罚她,甚至默许她回东宫。
得了赦,焦儿如释重负。
可里面那位,却不怎么爽利。
燕珩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碗口溅出来一湾琥珀色的茶水,而后淅沥沥的自桌角坠落下去。滴答、滴答……纷扰的乱着人的情绪。
燕珩不悦:“今日谁煮的茶,怎的是陈汤?”
德福纳闷儿,不会啊,是新采的芽尖……
片刻后,他猛地悟过来了!
——坏了,今儿……秦诏怎么没来奉茶请安呢?!
怪不得他们王上生气。难道真是昨夜闹的动静太大,给少年熬干了身子不成?……
他不敢答,只得说:“不若……小的再给王上煮一碗新茶吧!是从公子那里取得方子,小的也会煮酸果茶,王上觉得可好?”
燕珩冷哼一声,道:“寡人不喝,寡人最不喜欢那等酸涩口感。日后,也叫他不必再来了。”
德福见他们王上口是心非,又不敢拆穿,只得替人说话,宽慰地劝道:“王上政事忙碌,公子兴许是不敢叨扰。那日叫王上冷着脸撵走,兴许是伤了心。”
“再有……王上日后有后宫亲眷要顾,早厘开些亲近,也是好事……免得日后,公子徒添眼泪,觉得是您冷落了他。眼下,公子有了少年心事,也不全是坏事。”
“嗬,你倒与他沆瀣一气,来给寡人说教不成?”燕珩不悦道:“说是日日奉茶请安,不过是个没心的东西。谁说——日后寡人有了后宫亲眷,便要冷落他的?”
“是,王上没说,是小的胡猜。”德福讪笑道:“可王上素来喜欢清净,几次三番撵人走。如今公子大了,有人陪着,也好过来烦扰您不是?”
燕珩:“……”
那脸色结了冰。
燕珩又道:“还说什么日后孝敬寡人。依寡人看,倒十足的靠不住。前些年,有了符慎,自也不爱来寡人这里了。如今才相识多久,便为了个小小的女官,忘记给寡人奉茶请安。”
——“寡人果真白疼他了。”
德福苦笑。
可……人是您撵走的,女官也是您赏赐的,那缠人更是您先不爽利的。
这能怪谁呢?
但他可不敢说,只得旁敲侧击的哄劝,让人消火。
谁知,等了半月,燕珩那点火气没消下去,倒让秦诏拱得更高了。
原来,秦诏这半月不曾老实请安,只奉茶跪在外殿,搁下茶杯便溜得无影踪了,竟连一句挂念他父王的话都没有。若是询问仆从两句,更是黑天白夜都不见人。
因而……
两个月后,秦诏来时,免不得吃了顿狠骂。
那位声息发冷:“嗬,不必你来奉茶。”
紧跟着,是“啪”的一声脆响。
眼见那茶杯自帷幕下朝人飞来,跌碎在秦诏面前,德福人都傻了。
“王上息怒……”
作者有话要说:
秦诏:父王,你这是逼我?
燕珩:?
秦诏:(父王,你知道吗?我有个金手指,名字叫强取豪夺。)
燕珩:??
焦儿:各位放心,我不是恶毒女炮灰,放心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