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寡人这样无能,竟要叫一个小孩子,去挣江山了?”燕珩将目光放远,沉默一会儿,又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虽是借题发挥,可寡人心疼你难道是假?……”
见秦诏怔怔的盯着自己,燕珩又哼笑:“你这小儿,无赖。”
“寡人还没说话呢,你倒自个儿先委屈上了。瞧你哭的,梨花带雨,比这满苑的红绿,都叫人可怜。”
燕珩收紧手臂,抱着他往前走,直至漫步到菊丛前,方才将剩下的一句话说完:“你喜欢做秦王,寡人便赏你。若喜欢做寡人的太子,眼下,恐怕寡人不能叫你如愿——不过,做寡人的公子,倒是可以。”
秦诏悟过来这等事儿,发觉他父王是认真考量,忙吓得摇头:他可不想真的给人做公子!
他是要擒住那唇细细吻的,更是要与人抵足同眠的,怎么能做个不明不白的公子呢?……
“父王,我不要。”
他急得抱紧人,又惊又喜:“父王,我只要知道父王的真心,便知足了,我什么也不要。”
脸上到底露出了慌张,惹得燕珩挑眉,嗬笑道:“稀奇。才说要给寡人尽孝,如今又不想了。”
秦诏当然不想。
他急得额头都生了汗,生怕燕珩真的金口玉言,给他封在燕宫当儿子了。那岂不是王八驼碑,到死都掰扯不开了——岂还能翻身不成?
一说到这儿,他顿觉出危机来。
他父王,总不能一直将他当作小孩子看。若是如此,哪里才能有机会呢?虽是镜中花、水中月,没影儿的难题,到底也要搏一搏,才是的。
因而,秦诏又生了挑明的心思。
他先是说道:“父王——若是求那等地位,才是腌臜了我的真心呢。我那样爱您,必不能叫什么实在的金银权势辱没了去。”
“不要总是爱不爱的。”燕珩哼笑:“自说你小,满口的胡言乱语。”
秦诏壮着胆子道:“父王,天下人敬仰您,敬畏您,四处里仰慕、爱慕的眼光盯着您。难道就不允我也爱您?——日后,我偏说爱您,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那样的爱您。”
燕珩哪里知道,此“爱”非彼“爱”,只当他糊涂,分不清个孺慕与风月,便也随他去了,笑道:“你这小儿,巧言善辩,寡人允你了。只是……”
“只是什么?”
燕珩掂了掂人:“只是你这小儿顽劣,能不能从寡人身上下去,抱得实在重,叫人手酸。”
秦诏把脑袋贴在他耳朵上,厚颜无耻道:“我不。父王许久不来东宫,好不容易陪我赏花,我还没让您抱够呢。还有……还有,我这脸也疼。”
燕珩狐疑:“还疼?”
秦诏睁着眼说瞎话:“嗯……父王,当然疼。您瞧,这都肿成什么样了?”
虽然,脸疼并不妨碍他走路,但秦诏还是理直气壮地开口了:“父王,您能不能亲我一下?只亲一亲,便不疼了。”
燕珩:?
他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那嗓子眼儿里塞了团棉花,噎的人难受。才说真心待他,他竟腆着脸地求宠,也不看自己好大个人?竟要人亲一亲?
燕珩眯了眼,神色危险:……
秦诏看了他一眼,又左右环顾,瞧见仆从们退的远,他父王手里又没剑。大不了挨一顿打、再吃两个巴掌就是了!
没人瞧见,那还能多丢了人去?
因而,他盯着燕珩,下了豁出性命似的决心,一字一句,又镇定重复道:“父王,我说,我疼。您能不能……”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轻点在人唇瓣上,“亲、亲我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秦诏:求您了,亲我一口呗。
燕珩:……
妈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秦王您也太太太厚颜无耻了吧!
秦诏理直气壮:我父王都说对我是真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