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灯火就摇曳在一边儿……若是帝王真的不悦,大可燎燃那三页纸,将秦诏这小糊涂虫的心意烧成灰,视而不见。
可帝王没有。他只是伸手,拂展开纸页的皱痕,而后,又读了一遍,方才冷哼笑,唤德福拿匣子来。
紧跟着,秦诏那封信便被人“冷落”地丢进匣子里了。
不过,他倒也没再追责,抑或真的派遣精兵去追回符慎。
帝王若真动心思,这符家父子焉能有一个逃得过去的?燕珩心中,始终为他的“忠臣”留了点体面。
符定纵有错处,也不算什么大碍,更何况符慎呢?总不能真将他们父子杀了。帝王坐守千万里江山,眼目虽锐利,却也有限——最忌讳的,便是定要将浑水澄清。
所以,燕珩装作不理,将这事忘过去了。
秦诏倒好,没说感恩戴德,还想着他父王到底为何不再给他回信呢!左思右想,正觉得纳闷儿之际,秦婋便回宫来了。
瞧见人,秦诏便笑问了句:“去忙些什么?这样久的时日,纵去趟燕宫,也该回来了。”
秦婋:……
“若是能去趟燕宫倒好。”她面不改色地笑道:“燕王治下,那等富丽堂皇,难道王上不想念?”
“本王也甚是想念。不过……却失宠了。父王只问我些紧要的事,却不肯给我回信。”秦诏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为何,总想着符慎在秦宫——”
那话说了一半,秦诏猛地反应过来了。
“符慎并不招摇,如今未起战事。父王是如何知晓,符慎在秦宫的——?”他转过脸去看秦婋,眯起眼来,神色危险……
秦婋淡定:“这秦宫内外,都是燕王的天子亲军。王上从来不避人,被燕王知晓也实属正常。王上自己也说了,燕王是江山的主人,难道您还有什么需防着人的?”
秦诏意味深长道:“自然需要。头一个,便要防着父王。”
再三日,韩确才从燕国回来,便得了召见入宫。
他虽是燕珩赐给秦诏的,可上刀山、下火海,跟五州打了许多猛仗,自认对秦诏忠心耿耿,哪里就多了个罪名出来!
“五千亲军,在你治下,为何本王行踪,尽皆泄露了去?”
韩确冤枉:“王上的疑虑,臣能明白。可是,五千亲军之行踪、动态,都是相对、并组、五人一行。绝无私递书信之可能,再者,王上纵不信我,难道也信不过,这些跟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秦诏被人堵住了话。
韩确问道:“可否容臣问一句,是何事泄露,为燕王所知?”
秦诏道:“符慎。”
韩确为难道:“他们并不一定识得,这位便是司马家的公子,恐怕不是亲军泄露。会不会是……别的有心之人?”
“你才去了燕国,难道也不知情?”秦诏没有细追问下去,只凛了声音,竟要杀他:“通敌叛国,你可知什么罪名?论罪当诛。”
韩确委屈:“臣冤枉啊,此事,实非臣所为,臣愿戴罪立功,为您查清……”
秦诏模样冷淡,瞧着下了狠心道:“不必查了,定是你。”
那日,到底是秦婋又求情,两人好说歹说,方才算饶了人,要他禁足反省。为这事儿,秦婋后怕出一身冷汗,似急匆匆地出宫去了。
而后,诸众都退远,韩确又自偏殿后所,穿堂而出。
韩确跪在那儿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示下,便困惑抬头。
他发觉秦诏并不生气,便问:“王上,您不打算罚她吗?兹事体大,将来恐生祸患。”
秦诏笑道:“本王正缺一个与父王答话的机灵人儿。既知道是她,日后紧要事,都避着便是了。原先不敢确定,如今……倒多亏了你。”
韩确也是去捉“季肆”,才不小心撞见人的。他在燕地辨认出秦婋身影,还以为自个儿看错了呢……没承想,她果真是进宫的。
韩确缓慢垂下眼睫,仿佛真心替他欢喜似的:“王上高明,恐怕燕王还蒙在鼓里,只是不知,您是何时知道的?”
“何时?”秦诏幽幽一笑,道:“只是猜测,有些时日了。”
“父王想听的,正是我说与她听的。”
——比如那句:父王是江山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秦诏:是真心话,说给父王听的,还有别的真心话,那不是没敢说么……(小声)[可怜]
燕珩:……
秦诏:父王,您说替我讨公道真的假的?[亲亲]
燕珩:(喊寡人名字?)[愤怒]
打赢了是“吾儿勇武”。打输了是“寡人替吾儿讨公道”。燕王您是不是太溺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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