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往来,发达最快,尤其各处不太平,若想发别家的国难财,更是如鱼得水,岂不叫秦民猛地涨起了腰包?
而眼下这会儿,姬如晦说完卫宴之事,又跟人道:“旁的不要紧。若您想叫我们帮忙打退赵国,还有一事,得卫王出力。”
“何事?”
“您也知道的,红雀十六城,由您守着,赵王攻不过来。秦王却也不曾……直接破城而入,免得冲撞了您。”
姬如晦说话巧妙,不说自个儿打不过去,偏说给彼此留着脸面,“因而,若是相助,您需放我们秦军过去,我们才能省了气力,跟那赵王好好地打一仗。若有您的帮助,我们岂不是势如破竹,一举便击溃对方?”
卫王虽然犹豫,可听了这话倒也有理。再加上,这许多年,燕珩有强兵,却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弱国出兵下手,冲着这位的信誉和名声,再加天威在前,他到底信了,也应下了。
姬如晦含笑点头,转过眸去看符慎。
符慎这才拱手,客气地说了句:“那符某,便先谢过卫王了!”
“哪里、哪里,是本王感谢将军!……”
待卫王答应下来,姬如晦便即刻给秦诏写信。不过这信,他并未直接传至燕宫。因生怕燕王眼线众多,失了先机,便私自将信传至季三江手中。
季三江,这老不死的也精明。
他得燕珩通传威胁,便老实应命,说叫他做贼,将秦国账簿子往来说明白,做燕王的走马仆子,他干脆的应下。
他得秦诏图谋相商,也老实的应命,说叫他做个贼中贼,他竟也敢!
这么做,他到底盘算什么?
原是因为买卖人,谁都不能得罪!他便只好游刃于两刀血刃之中,明哲保身,全都哄着,日后,不管哪一位赢了天下,做了主子,他都是个正经的功臣。
得不得赏赐另说,至少保命。
因而,那信便转交给公孙渊、由他偷摸递给相宜,再趁着燕珩召见,到底转交上去了。
公孙渊和相宜得知秦诏在燕宫养伤的时候,脸色刷了三层白浆似的惨。他们至今,仍旧没搞明白,秦诏到底要做什么……图谋天下?若真如此,为何他们那冷心的王上,仍会纵容?
他们猜不透,但也不敢节外生枝。尤其是相宜,他瞧见秦诏,只一瞬间的惊讶,便开始装傻……
燕珩没起疑,只隔着纱幔,赏了个“知道了”,便撵他下去了。这会儿,帝王才睁眼,正困倦,叫人扰醒了,便慢腾腾地撑肘起来。
那一盏茶刚好递到眼皮子底下。
燕珩哼笑:“你倒有眼力见。”
秦诏笑眯眯地望着他:“那是自然,父王大发善心,留我在燕宫养伤,我虽没别的本事和用处,勤快点,总还是好的。”
燕珩饮了茶水,便含笑睨他:“这会子作什么呢?听着没动静,以为不在寡人这处,不知哪里疯去了。”
“我……”秦诏才说了一个字儿,仿佛怕他责骂似的,又闭嘴了:“我没做什么,父王,我就在这儿守着您。”
瞧他那副心虚的样子,燕珩分明不信:“胡诌,恐怕又惹了什么乱子。不说实话?岂不知,待会要挨鞭子,叫你旧伤不好,又添新伤。”
秦诏跪到人跟前儿,隔着胸膛里衣,凑在人心口轻啄了一下,又笑起来。
燕珩挑眉:?
秦诏浑笑道:“总是叫您的秦王受伤,便没人去打仗了。那您——舍得吗?方才,我亲上去的时候,可听见了,那颗心——说得是……”
“嗯?”
“说得是……”秦诏压低声音,黏糊糊地模仿着燕珩的口气,道:“寡人那乖乖的‘心肝肉’、那威风的秦王,好叫人心疼、又最是叫寡人可怜、可爱的……”
那口气下流,又黏糊,却模仿的惟妙惟肖。
燕珩抬脚,轻踢了他一下,愣是叫人惹笑了:“混账。胡诌——再乱说,撕了你那张嘴。”
秦诏忙笑着告饶。
唉……可惜他那张嘴还得留着亲他父王呢,可不能叫人撕了。如若不然,他定要再说两句,好好地调戏眼前这位才是。
燕珩又问:“到底作什么呢?老实交代。”
秦诏一面伺候人,一面含情柔声笑:“那我若说了,父王不许生气才是。若是父王生气——那我打死也不说。”
燕珩道:“说罢,寡人饶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