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屈膝,顶住,乱惹他。
燕珩并不生气,而是轻轻吻他,问道:“我的儿,你献了玺印,想要什么?寡人都赏给你……不管是鸣凤宫,还是——”
秦诏笑:“西宫?”
燕珩轻哼:“东宫。”
秦诏变了脸色,哼道:“您说,素知帝王薄情,我原先不信,现在倒不得不服输了……果不愧是天子,心肝更冷几分。您准备留下西宫……给谁?”
燕珩轻含他的唇-瓣,仿佛安抚:“空着。”
空着——也不能赏给你。
秦诏恶狠狠地咬住他的唇,燕珩纵容他,却也没做更多过分的举动,缠斗了一番,那对儿甘蔗磨得皮儿都要破了,才闷闷地从那个吻里,溢出一声舒而长的轻哼。
秦诏躺在人身边,故意摸过那位的腕子,要他拿手指来勾抹,胸膛被惹得一塌糊涂。
燕珩:……
那位轻哼,强压住眼底浓重:“勾栏做派。”
秦诏不以为耻,笑着扑上去:“父王难道尝过?我不信。”
燕珩察觉那点东西都染到自个儿身上了,一时轻轻磨牙,睨他:混账……
凤鸣宫里无有仆从候着,转过两道幕帘之后,龙池阔敞,秦诏牵着人的腕子下水,又细细地吻……
他黏人,恨不能半步不离开。
自从来到临阜,燕珩住了半个月,每天都感觉睡不足;而那个让他睡不足的罪魁祸首,却仿佛开了点荤,每日生龙活虎,浑身满是用不完的力气……
燕珩困倦,晨间也不肯睁眼。
秦诏闹着惹他,硬是将人吻醒了——“咱们大秦的太上王,万不好再睡,晨间,诸臣等着跟您汇报呢!”
燕珩勉强睁开眼睛,撑起肘来看秦诏,哼笑道:“你这混账,不是叫寡人来养息的吗?为何要听你秦国的官员汇报。”
秦诏道:“玺印明日便运来了……您难道,不想看看治下如何?”
不得已,燕珩只好“被迫起床”,连带着往宝座上倚靠着,那慵懒姿态仿佛美人似的,叫“人”流口水——这个人,也就仅指秦王一人。
诸臣没看见什么美人,半抬眼皮儿,也只能看见老虎打盹。
那垂云阙两台之上,并有一高一低之宝座。燕珩居于正中,秦诏侧坐在旁,时不时便回眸去看那位,仿佛并不专心在政事上。
诸臣禀告的,全都是叫秦王犯愁的难题,要么是杀不得,要么是不听话,总之,没一个省油的灯。
秦王解不开那难题,又不好开口求助,竟想了这么个法子,叫那位天子“听政”。
燕珩略抬眼皮儿,便知道他们说得是个什么道理,背后渊源几何,如何叫人苦不堪言、乖乖就范,这等手段,他最擅长不过。
先是有一个问:“卫国有一小簇势力,组织起兵,想要迎回卫王,镇压几次,竟躲进山里,成了恶匪,不好对付。请王上与天子示下,此时何解?”
而后,又一个问:“因盐税之务有利可图,故而引惹百姓哄抢,偷盗频出、贩卖私盐者屡禁不止,请王上与天子示下。”
再一个,又开始说:“边陲之城,乃有前朝守将,至今不肯改换秦旗,拒不交换符牌与兵权,此事并非个例,若是纵容,有害于王上。请王上与天子示下,何解?”
要秦诏来说,干脆都杀了吧。
可那位睨他,就差骂一句混账了!
待燕珩仿佛管家似的,一一替他捋清祸患,几乎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后,秦诏才垂下眸,得逞似的轻笑。
他斗不过他父王,难道那位自己……还斗不过自己吗?
等他们说完,符慎毕恭毕敬地行礼,也假惺惺地问,说楚国有流兵造了反,战术如何,可解?
燕珩顺势提点几句,待说明白,见符慎脸上藏不住的笑,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那招,是符定老儿的看家本领。
燕珩:……
符定:……
秦诏满足地笑:“既大家都明白了,那就按照我父王的意思,去做吧。今日朝会便到这里,不要劳累我父王。”
他起身,去扶燕珩,手指挂住人的脆白腕子不松手:“眼瞧着时辰还早,外头天朗气清,咱们不如……去赏花?”
燕珩轻嗤:“先不急着赏花?玺印呢?”
秦诏这次没有推辞,忙道:“正在路上,至多几个时辰,便到了。您放心,我既许了诺言,便不会将那等烫手的物什,留在秦宫。”
燕珩这才“嗯”了一声,起身随他往殿外走。
游园会办得甚是热闹。
那是秦诏早就筹备好的,只为着博燕珩一笑,四处光景好,群臣随行。秦国那几位,是下意识伴行,符定,则是护着他们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