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都没来得及拦,他的骄儿就被人刺穿了小腹。嗓息里的那句话猛地噎住,带了哽咽强挤出来:“吾儿……!”
秦诏呕出大口的鲜血来,将胸前战甲都染红了,淋漓着往下坠淌……那手终于松开剑来,燕珩抽回剑来,御马想要近前去抱住他。
然而秦诏,却直直地从马上坠落下去了。
那日,符慎飞骑而出,将秦诏救走,回身一个冷而伤的眼神抛给燕珩,那狼狈而孤寂的背影便渐愈远去了。
接连半月,秦营都不再出兵。燕军连夺三城,对面连抵抗都不抵抗,纷纷弃甲而逃。
符定诧异想问,却在瞥见燕珩的脸色后,欲言又止。
燕珩低垂长睫,缓声道:“说罢。”
“秦营无有一丝动静,仿佛不再抵抗,兵马收缴城池,全无人管。燕军长驱直入,瞧着对面不剩几个兵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可……可是有什么诈?”
燕珩心忧而无话,轻声叹息。
再半月,帝王回转燕宫,还有两日到都城,半路便传出消息:秦王重伤不醒,恐怕不行了。
燕珩勒马停住,怒问:“什么叫不行了?他还那样年轻,不过是肩上一点伤,寡人特意避开了要害,怎么会不行了?”
来人道:“听说是流血不止,腹伤厉害。再有往日的旧伤不曾好利索,浑身病害……再难回寰。对面连兵马都散去了。秦营空虚,若是咱们此刻进宫,不过半日,便可闯进临阜。咱们,必能胜了!”
燕珩强止住双手颤抖,厉声道:“还什么胜败?传令下去——闯入临阜,将人给寡人带回来!”
“寡人的燕宫里,有天下最好的医师,有最珍贵的药材,岂能治不好他?”
那眼底骤然湿润,将帝王克制住的情愫,逼得涌上来。
他分明不能相信,前几日还好端端地耍混账,偷了他的衣服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燕珩心中发乱,慌了神地想。
他缓缓呼了一口气,又露出微笑。
不会的。
定是那小子贪睡,耍混账!
——这次,将他捉回燕宫,再不会叫那小儿逃走了。
两日后,燕珩回宫。
丑时,辗转将息之际,仆从来报,递送前线消息:
燕珩迟疑了良久,方才一点一点缓慢地展开那张纸页,仿佛是怕看见什么再难忍受的字眼。
但那封战报上,无有“死”字,只有一个“空”。
[臣等破临阜之城,满宫无人,主将并秦王消失无踪,全城一空。]
燕珩怔怔地缓了口气……忽又愕然顿住。
什么叫全城一空?
还不待细想,殿外忽起呼号声!紧跟着是燕宫长久以来、从不曾有人听过的号角之声,仆从奔忙,四处慌乱之中,刀光闪烁,疾呼声、暴雨声……
而后,火光涌起。
秋色衰败,满树花色被暴风雨打湿,琳琅芬芳凄惨地坠落在地。
临阜之约,尘埃落定。
四十城,燕军占三十九城。
——秦王亲征,只占一城,燕都。
作者有话要说:
秦诏:嘿嘿,美人我来啦!!![亲亲][亲亲]
燕珩:滚!
害的寡人这样担心你——兔崽子。[愤怒]
昨天那章少了几百字,哈哈哈因为被“吞”了耽误了几分钟才发布。(秦诏是因为摸到小菊蕊,才被燕珩踹下床的。[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