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刚才和爷爷上楼时,她还笑盈盈说等他,可人呢?
一个不察,她又跑了?
都已经到今时今日的局面,她还想着跑?把他的心意当做一场笑话么。
陆知序眉眼里酝酿起风暴,极凶残地拷问现场唯一知情人。
“说。”
“哥你能不能先答应我。”陆迟风还试图通过耍无赖,唤起陆知序残存的兄弟情。
“三”
“二”
“不关我的事,是林夏非要缠着嫂子问她那联姻对象沈隽的事情然后这傻逼一多嘴就把外公给你安排和钟家联姻的事也抖落出来了,嫂子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就走了。”陆迟风不敢挑战陆知序的耐心,连珠似的将事情吐完,指指楼上,“呃,倒是没带温衡走,他在上面房间睡觉。”
陆知序低头摸烟。
烟已经放进薄唇里,陆迟风很狗腿地举着火机,凑过来要给他点烟。
却被陆知序咬着烟侧头躲过了。
“嗯,不抽吗?”陆迟风诧异。
陆知序眼底浮着虚虚实实的复杂情绪,想起下午送温言去吃饭,才答应过她的要戒烟。
小姑娘明明媚媚地冲他笑,问他:“让你重新抽烟的人都回来了,干嘛还抽烟呢。”
陆知序闭了闭眸,将烟扯出来,随手扔在桌上。
陆迟风被他满眼失控吓到。
缩了缩脖子,往后退几步。他太想哭了,陆正亭干的都什么屁事让他来送镯子,回头不找他多加一千万都说不过去。
“林夏呢。”陆知序垂睨他一眼。
陆迟风欲哭无泪:“怕你算账,跑了。”
“那你在这儿?”
“交代事情真相,顺便替这姑奶奶收拾烂摊子。”陆迟风认命地垂头,“我有个新片儿,女一号几乎是照着这姑奶奶定制的,得她来演。”
“温言走多久了?”
“得有半小时了。”
陆知序迈步就走。
他身量颀长,气质清冷,方才满室热闹里才被黄色光线照得不那么孤独的背影,顷刻间又变得有些冷寂。
孤零零地霎着陆迟风的眼。
陆迟风看着那条被拉长的身影,一种巨大的不忍突然袭来,在陆知序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里突然喊住他:“哥!”
陆知序顿住,却没回身。
“嫂子是真的心疼你。”陆迟风很艰难地说,“别错过她。”
陆知序很轻地笑了声:“还用你说。”
他循着脚步与月影走出去,仿佛很笃定自己目的地在哪,自己要找的人又在哪儿。
上天保佑,陆迟风希望他真的知道。
他已经孤独得够久了-
室外又在下雨。
这时节的雨总是多得让人心烦。
陆知序拿出手机,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刚接通就被挂断,再打过去就被已经被拉黑。
行,有力气折腾,起码说明人没事儿。
路两旁的梧桐开得正盛,树叶一蓬一蓬地在雨里摇晃,倒显得比他热闹。
他就立在路边,立在雨里,给温言发微信:“小祖宗,好歹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一个鲜红的感叹号跳出来。
又判他死刑。
也还行,总算知道原因是在他这儿,是吃醋了。
不再是无缘无故跑了。
陆知序唇边漫出个笑。
最初的失控过去后,他已经没那么气了,叫了一白来接他。
这会儿坐在车后座里,他甚至能有余力想一想,小姑娘能躲哪儿去。
和捉到她以后——到底该怎么罚她。
李一白从后视镜观察老板的神色,小心翼翼问了句:“陆总,咱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