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二阿哥的状态,明显比之前更好了。
高真如想到这里,原本忐忑的心情渐渐平复,开始期待拿掉固定物后的日子。
又过了几日,经过数名太医轮番查看讨论,终于得出贵妃娘娘可以拆除固定物的结论。
打开,检查,清洗,擦拭。
高真如看着明显细了的胳膊,还不敢用力,稍稍动一下都感觉胳膊隐隐作痛。
“我感觉,还动不了……”
“贵妃娘娘放心,刚开始是这样的。”太医们刚刚已仔细检查过贵妃的胳膊,故而此刻并不着急,而是耐心回答着贵妃的疑问:“通常要三个月乃至半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而时下您要一步一步来,切勿着急!”
高真如现在也只能相信太医的话语,同时暗暗保佑自己的胳膊无碍。
待到高真如与二阿哥完全康复,已是乾隆四年的夏天。
当前朝后宫都以为事情已到此为止时,十月乾隆帝毫无征兆地下发圣旨,将大阿哥永璜过继给怡贤亲王胤祥第三子弘暾为嗣,为多罗贝勒。
消息一出,前朝后宫皆是哗然。
高真如虽未见着,但也听宫人说起,据说大阿哥永璜得到消息,当即闯入乾清宫,意图求乾隆帝收回成命。
不过乾隆帝避而不见,更是令钦天监选择了最近的日子,便将人直接送离紫禁城。
经过这事,宫里骤然安静。
被降位为贵人的纯贵人,再也不敢闹腾了,唯恐皇上勃然大怒直将儿子也给出继,到时候母子两人再无相逢机会。
而那边嘉嫔虽未降位,但恩宠跌至谷底,见状更是尽可能缩小存在感,恐连累四阿哥。
无子的嫔妃也一个塞一个老实,毕竟皇上对亲儿子都能这般,其他人又算得上什么?
待到年底,乾隆帝再次出手,以心怀异志等罪名,将弘晳永远囚禁于景山东菓园,禁止其子嗣家眷探望。
待到乾隆五年初,乾隆帝更是连发数道圣旨,重申严禁官僚结党营私,整肃官场风气。
前朝后宫尽数都成了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到了这年中秋,愉嫔怀孕的消息终于打破了宫廷的宁静,让宫里上下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乾隆六年二月,愉嫔顺利诞下五阿哥。比起四阿哥出生时的冷待,这回乾隆帝显得格外喜悦,不但厚赏愉嫔,而且当即为其取名为永琪。
皇后闻言,不免瞥了一眼嘉嫔,果然见她面露尴尬。由于金佳氏的牵连,乾隆帝对嘉嫔冷淡不说,对四阿哥也是不闻不问,至今宫里还唤着乳名。
待回到宫里,皇后便提及这事。
乾隆帝想了想,次日便给四阿哥取了名,唤作永珹。
嘉嫔得到圣旨,不知是哭是笑,搂着两岁的四阿哥直落泪。四阿哥永珹还是圆头圆脑的三头身,却已是懂事,伸出小手给嘉嫔拭泪:“我会乖乖读书,让额娘有脸面。”
“额娘只要你好好的。”嘉嫔闻言,微微叹气。待目送乳母领着四阿哥离开,顿时变了脸色:“瞧瞧是谁在四阿哥耳边碎嘴,赶紧送回内务府去。”
嘉嫔如今哪里敢起别的心思,只求永珹别被皇上一纸打包送给旁人家当儿子。
春燕应了是,退下去办了。
喜鹊瞧着嘉嫔疲惫的模样,赶紧上前为她揉捏肩膀。
殿内安安静静的。
半响,嘉嫔突地说道:“今年又该选秀了吧?”
喜鹊低低应了声是。
嘉嫔遣人取铜镜来,望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抿了抿唇。
又有新人要入宫了啊……
第96章第九十六章女主角。
嘉嫔说不上来甚的情绪,半响摆了摆手,示意宫人将铜镜拿开。
喜鹊见着嘉嫔面上的苦涩,心里亦是酸苦得很:“主子,您瞧瞧纯贵人……皇上心里有您的。”
喜鹊这话也不是没由来的,要知道纯嫔降位为纯贵人后,不但被喝令直接搬出正殿,而且还被皇上严令禁止与三阿哥接触。
俗话说养恩大于生恩,实际上的含义是亲情亦是要相处出来的。三阿哥甫一开始还能记得纯贵人,随着身边宫人都被调换,又日日见不着人,待到长大一些又能记得多少事,对纯贵人又能有多少感情。
纯贵人为何不愿死心,此前频频向皇上求情,不也正是担心三阿哥忘了她。
比起纯贵人来,嘉嫔既没有降位,也没有与幼子分离,实属幸运了。
嘉嫔听出喜鹊的言下之意,苦笑一声,侧首看向窗外:“我知道,我就是,我就是……不甘心啊。”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顶多是从家里人那得到一些消息,顶多是袖手旁观,静看事情发展,却是,却是被皇上这般对待。
难不成要她装聋作哑,学着贵妃做傻子才好吗?
喜鹊抬眸望去,只见那鎏金的日光掠过嘉嫔面庞,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她眼角滚落的泪珠上。
……
刚进三月,皇后便筹备起选秀事宜来。这事以前她还询问了一声皇上,要不要如上回选秀前,给嫔妃们晋升晋升位份。
乾隆帝兴趣缺缺:“嫔位上便不用动了,皇后挑几个答应常在晋升一番,让宫里喜庆喜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