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中,放出姑云闲独身闯入血海骨牢,一刀砍碎金身罗汉,救下几十位低阶修士。
看到天幕的修士,一片哗然。
“堂堂杏林庄背地里,居然供奉这样的魔神!人血骨肉作为供奉!这和修魔道有什么区别”
“这女修是谁?救了这么多人,怎么都没听过这事!”
“方才不说了吗,叫苟丹仙君,杏林庄势力庞大,肯定是掩盖下去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天幕之中,画面又有了变化。
韦慈仙尊和七位长老,以及数位杏林庄修士,和姑云闲江无月两人,遥遥相对。
江无月直接挥剑,冷冻大批修士。
韦慈仙尊:“……倒是小瞧了这位元婴期的仙君,天资这么好,做我的人丹都可惜了。”
观看众人又炸了锅了!
“仙界严禁炼人丹,杏林庄主居然炼人丹!”
有不少人,直接扣着嗓子在旁边吐,“哕!那我在杏林庄买的丹药,会不会也有人丹!”
立马有人接道:“你做什么梦,这种违禁的十全大补,当然是自己吃了!”
有些鸡贼的修士,已经不看天幕,开始趁乱抢灵植灵药了。
场面一片混乱,不少内门弟子,立马去请长老维持秩序,但通话令牌一片安静。
一些弟子赶去长老们的住处,无法进入结界,但可以看到,有长老在抵抗杀阵,也有长老已经陨落了。
有些弟子想到,杏林庄以前就失踪过不少弟子,吓得赶紧收拾包袱。
姑云闲已经顾及不到,这些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她孤身一人闯入庄主处,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寻常灵侍看她杀气腾腾,早就躲起来了,巡逻护卫也不敢轻易拦她。
动静这么大,杏林庄主还是没有出来,姑云闲咬着牙,只能按记忆里感应的位置,一寸寸找。
她的刀尖缓缓滴下血,猩红的血。
其实姑云闲在心底,已经悄悄答应他,再也不莽撞了,可他不在的话,答不答应有什么意义。
姑云闲的通话令牌里,姜玄英一直在喊她,询问她方位。
姑云闲无法回应她,她怕自己一张嘴,会吐出自己破碎的心。
法戒那头,依然是空荡的死寂,空空荡荡-
韦慈仙尊掐着江无月的脖颈,他轻蔑笑起来。
“不然什么?嘴这么硬……你真是找死。”
韦慈仙尊面目狰狞,他手下愈发用力,掐着江无月脖颈处的伤口,指尖下是搏动的血管,伤口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江无月痛得猛然挣扎了下,乌黑的长发被挣得凌乱,像陈旧深暗的血。
鲜活的生命,脆弱的战栗,唤起这个老男人嗜杀的欲望。
“你不如还是求求我,给个痛快……”
韦慈仙尊笑得疯狂,手下掐得用力,江无月血流得汹涌,又几近窒息。
他甚至忘了要留江无月一命。
可韦慈仙尊越掐,越觉得自己的手使不上劲,软弱无力,灵力也流转艰涩。
那种无力感,就像生命无可救药的,注定走向衰败。
他看着江无月的肤色,皎白雪色不似人,一头乌发万千青丝,转瞬银白。
就像几百年前,韦慈仙尊曾经遇到过,那位银发少女。
韦慈仙尊往后退了两步,他感到有什么活力的生机,方才从自己体内大量流失,如江流奔海,一去不复返。
韦慈仙尊的脸皮,已经老皱得像树皮,干枯油尽。他的双目昏黄而混浊,背脊不自觉驼弓,明显老态龙钟。
我有这么老吗?
韦慈仙尊一脸狐疑,他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手指犹如老树瘤,手背上松软皮肤,褐色斑点点如星。
“这是……怎么?”
韦慈仙尊含糊地说,他的声音含糊得像没牙的老人。
下一秒,他的牙忽然掉了一颗。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牙齿掉落,焦黄的牙,咚咚掉在地上。
韦慈仙尊嘴里一下涌出血,他困惑捂住嘴,骤然倒地,就地仙逝。
江无月倒在榻上,他的脖颈上是狰狞的指痕,伤口血肉翻起,血流得汹涌。
血色透着一弧银光,不似人的血,过了一会,血流缓缓止住,伤势渐缓。
江无月意识沉沉,他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得如坠冰窟,一片冰冷诡谲的昏沉。
他银白的长发散落,丝丝根根透亮,如清寂华丽的月光,一地的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