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之都快被气笑了。
一边感叹这么多年来席殃真是一点都没变,一如既往地顺坡下驴且得寸进尺,一边冷着脸想——
那杯咖啡到底是谁给他的!
怎么没苦死他!
一时之间沈垣之脸色精彩万分,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的小琪大气都不敢出,她瞥了眼快被他捏扁的药盒,嘴唇一动,将没转述完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沈垣之不愿意在助理面前跌份,他应了声便立即推门进了办公室,游魂般接了杯温水,沈垣之拆开药盒,一颗硬糖毫无防备地映入眼帘。
捏着这颗糖,沈垣之眼眸猛地一颤。
很久以前沈垣之是不过敏的,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身上起的红疹子是过敏。
他从小大大咧咧地,连身上的伤痕和过敏都分不清。
后来缠上席殃后就懂了很多。
氯雷他定,轻微症状就吃这个,再严重点,就要缠着席殃陪他去打针。
沈垣之那时候一点都不怕苦,含着药片都能生吃,等他吃完后席殃每次都会往他嘴里塞一颗糖,沈垣之问他为什么。
席殃被问烦了就亲他。
亲到沈垣之头晕眼花之际他才冷不丁地开口:“我喜欢吃甜的。”
席殃喜欢吃甜的。
沈垣之一记就记了好多年。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思绪回笼,沈垣之点开了微信。
【秘书部—小杜:沈助,总部来的那位问我你的微信号,说方便和你工作联系,我推给他?】
沈垣之一看,差点又被气笑了。
这些年他微信号从始至终就没变过,席殃至于为了装不认识做到这种程度上吗?!
至于……这么烦他吗。
g市天气阴晴不定,沈垣之心情也随之起伏,眼见四下无人,沈垣之挺直的腰身一塌,眨眼间眼前就沾染了一层雾。
【你把他名片推给我。】
【我等会联系他。】
发完消息,沈垣之抿紧了唇将手机扔得好远。
和他联系?
做梦去吧。
——
临近下班,橘红色的天幕渐渐黑了一大片。
隐匿于繁华地带的“暗蓝香”酒吧挂上了“正在营业”的招牌,沈垣之进去的时候主唱正好唱了首《日落》。
“你好。”
沈垣之敲了敲吧台。
“你好,请稍等一下。”吧台小哥正忙着,扭过头一见是他立马睁大了双眼:“圆儿哥!”
“你这有快半年时间没来我们这了吧?老板昨天还在我面前念叨你了的。”
沈垣之接过了酒,全身放松了下来,有些忍俊不禁道:“什么圆儿哥,别跟你老板学不三不四……”
“哎,”话未落音,一道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没等沈垣之反应过来,一只手便极其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肩。
勾着他的肩膀落座,来人哼了声:“沈垣之,我怎么就不三不四了?”
来人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沈垣之从小到大的发小,薄言。
沈垣之肩膀一低,让他搂了个空:“你最正经。”
“这还差不多。”
“薄老板晚上好。”
吧台小哥机灵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
薄言应了声便勾着沈垣之往深处走,两人找了个背对灯光的角落。
“不是,”薄言上下打量看了他一眼,端着架子冷哼道:“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是我从去年年末约到今年年前怎么约都约不出来大忙人沈垣之吗?”
“是啊。”将声音拖得老长,沈垣之淡淡道:“如假包换。”
薄言连忙一乐:“你来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下班经过就来看一眼,”沈垣之瞥了他一眼,“还不是怕你太想我了。”
“啧,我可太想你了!”
沈垣之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