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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2页)

轩窗微敞,镂花窗扉像是古画的画框,框住一张清俊秀美的脸。此刻薛南星已经重新将青丝束成了马尾,更显几分英气,夜风从窗口灌进来,将鬓边半干的青丝吹得肆意翻飞,撩动得人心烦意乱。

他的凉薄、他的理智,竟然被这样一个……男子击溃得体无完肤。

崔海见他目色晦暗难辨,又窥一眼窗边的人,心知若是出了这道门,自家主子的心思怕又得全搁回那故人身上了。

他忖了忖,细声试探道:“王爷,要不老奴给宫里回个信,说王爷身子不适歇下了?实则这案子已经十年了,如今又……”

“不必。”陆乘渊声音沉而哑,既然明知这青丝扰人,那便亲手齐头斩断。

他移开目光,抬起脚往屋外迈去。

“你自己看吧。”景瑄帝亲手递过一封密笺。

宫灯四明,将德政殿内照得一如白昼,连带手中的密笺都变得异常刺目。

陆乘渊展开密笺,目光流转间微澜渐起。他将密笺越捏越紧,好半晌未出声。

“青州十三副棺木,十三副骸骨,包括一副女童骸骨在内,无一遗漏。”景瑄帝瞥见他发白的指节,又道:“不过朕已经命人将青玄一家三口以及程老先生的骸骨秘密运回京城,届时将会再细验。”

“多谢舅舅。”陆乘渊拱手一揖,声音艰涩沙哑,“还望舅舅能将复验骸骨一事交给外甥来办。”

景瑄帝默了一默,还是点了头,“也好,凡人都是血肉之躯,免不了被束缚于心的感情牵着走,时日长了便成了执念。朕听说你体内的毒竟然提前了数日发作,你若能亲手斩断这些执念也好。”

陆乘渊轻“嗯”一声,沉沉目色落在地上,不再多言。

景瑄帝看向他,“既然你领了命,那还有一事便由你一并去查。”

“外甥领命。”陆乘渊躬身揖道。

“此事并非没有蹊跷。此次御前亲兵去青州开棺还探得一事——有人在找薛氏一家的遗骸。”

此话一出,陆乘渊蓦地抬眸,“何时的事?”

景瑄帝读出他眼中的惊诧,“大约月余前,并且只是秘密查探薛氏一家的遗骸。”

“当年定案后,薛程两家十三口本应葬至京郊。可朕思来想去,又觉京郊不合适,临时决定葬去青玄最喜欢的青州。也因此,除了当年经手的亲信,知晓

此事的人并不多。连你都是后来求着朕,朕才告知与你的。”

景瑄帝敛起眸光,“此人能猜到青州,想必是对青玄十分熟知之人,而他又只打探青玄一家的消息……”

“莫非是程老先生?”陆乘渊眸中敛起深雾,言语间似乎在确认什么,“骸骨还未验,一切都还有可能。”

景瑄帝摇头,“朕原本也猜测是他,可此人打探消息时虽戴着帷帽,声音却是个年轻的男子,不似已年近花甲。”

年轻男子、月余之前……

陆乘渊心里陡然一沉。

他差点忘了青州往西就是禹州的云外山。一个月前,禹州山泥封路,茫茫大雨,深山孤寺,寻常人赶路怎会明知危险,还往山路里赶。他知道程耿星与梁山出现在修觉寺有蹊跷,却从未想过他们可能是去了青州才途径的修觉寺。

须臾,陆乘渊冷静下来,“所以舅舅是想让未晚查出那人到底是谁?”

“没错。”景瑄帝语声一顿,“还有程老先生的下落,以及青玄一家的真正死因。”

陆乘渊领命。

“枉朕自诩清明,却被情感一叶障目,是朕对不起青玄。”声音喑哑,空落落地响在象征权力的德政殿内。

当人走到权力的巅峰,便又会常常怀念没有权力的时日。做凡人时想当天子,可当了天子,却又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凡人都是血肉之躯,免不了被束缚于心的感情、被权力的渴望牵着,走上一道茫然而孤寂的路,在不及反应时,已经行得很远,再无回头路了。

是他当年对皇权的执念,对程青玄的怨造就了今日的局面,又怪得了谁了,到头来也只得叹一句:朕也不过是血肉凡躯罢了。

这世上,唯有情感能一叶障目。

陆乘渊听在心里,他又何尝不是被那点不知所起的妄念一叶障目了呢?

他默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外甥还有一事想问舅舅?”

景瑄帝收回思绪,淡淡地道:“说罢。”

陆乘渊道:“外甥记得,少时曾在勤王府上见过半块玉蝉昆仑佩,不知舅舅可有印象。”

“那半块玉蝉昆仑佩?”景瑄帝显然有些错愕,却并未即刻追问,只道:“朕记得当年在程老府中议事,你与南星也在,两个孩子贪玩竟翻进了程老的书房里,还将装着这玉佩的锦盒打翻了……”

陆乘渊接着道:“锦盒打翻后,我们担心里边的东西摔坏,于是打开来看,见到玉佩只剩下半块,当即就吓傻了,以为真的摔坏了。”

景瑄帝笑道:“嗯,朕看着也是,竟然傻到诓骗大人说是被小猫叼走了,南星那孩子打小就鬼点子多也罢了,你那会儿都是十一二的半大少年了,怎的也与她一起疯。”他说着,眼中是帝王少有的温情,“不过她胆子也小,她娘亲一吓便全都说出来了。”

陆乘渊微微笑了,眼底却浸满悲凉,他寥落地道:“她是胆子小,还爱哭、还怕疼,可每每贪玩犯了错,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替我受罚。舅舅问我为何要跟着她一起疯,其实在很多事上,她才是保护我的那个。”可如今他能保护她了,她却不在了。

短暂的沉默后,景瑄帝拍了拍陆乘渊肩头,“你忽然提起这半块玉佩,不止是要与朕一同怀念往昔吧?”

陆乘渊低着头,冷静地道:“外甥记得,程老先生后来将这半块玉佩赠予了您,不知另外半块可在程老先生那里?”

景瑄帝沉吟一瞬,叹道:“或许吧,当年程老先生将玉佩交予朕手中,告诫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却并未告知朕这块玉佩的来历。”

陆乘渊默然。

此前未有确切的线索,在猜忌中徘徊拉扯便也罢了,可眼下一切指向再明朗不过了。他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更不能允许自己在混沌中再生出旁的念头。或许揭开真相后,便能坦荡自如地面对那个人。

一念及此,陆乘渊附身跪拜,“请舅舅将那半块玉佩借予外甥一用。”

“玉佩、玉佩……榻上没有、净室里也不见,究竟落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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