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机,直接躺在床上,头就枕着闻以夺那件衬衣,浅淡的Alph息素像是某种透明而无力的触手,一下一下地挠着时漓的神经,但又没挠到痒处。
只躺了几秒,时漓就坐了起来,打算再洗个澡冷静冷静。
手机这时震了震,屏幕亮起,显示闻以夺发来一条未读消息。
时漓停在床边,拿起手机,想看看闻以夺又发了什麽。
解锁,聊天框跳出来。
闻以夺:“想要我的信息素了?”
时漓深吸了口气:“想要你今天别回来了。”
闻以夺:“。”
时漓不想聊了,手机刚放下,便又听见一声震动,犹豫片刻,时漓还是忍着脾气,点开了消息。
闻以夺:“你可以去我房间。”
时漓手指一抖,腺体仿佛也看到了这句话,立马不甘示弱地跳动起来,发出酸胀的刺痛。
几分钟之後,时漓推开了闻以夺的卧室门。
屋里大概一直没开过窗,属于闻以夺的味道异常明显,空气里残留的Alph息素活跃地包围过来,瞬间安抚住了时漓烦了一晚上的情绪。
只有腺体还在酸胀的跳动。
时漓打开卧室电灯,光线落下,照出屋内的布局,与时漓偏暖色调的房间不同,这间屋子颜色灰冷,床单是深深的烟灰色,靠窗的小沙发那边也没有鲜花。
屋里的Alph息素味道很重,说明闻以夺在这里待过不短的时间,但整个屋子又透着一种冷冷清清的,好像从没人住过的孤寂感。
时漓在小沙发上坐着看了会手机。
屋子里的Alph息素让他很放松,困意渐渐席卷过来,但他又舍不得离开这里。
思来想去,时漓又给闻以夺发了消息:“你今晚回来了吗?”
这次又过了好几分钟,闻以夺回复:“?”
时漓:“要不你别回来了吧。”
闻以夺:“。”
时漓抠着手机壳,想了想,还是很有良心地说:“或者你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
闻以夺:“?”
闻以夺:“你想在我房间里做什麽?”
这句话莫名让时漓耳尖发热,他气道:“我能做什麽啊,我睡觉啊。”
闻以夺:“哦。”
时漓诡异的从这一个字里,品出了点“就这”的失望来。
时漓最後蜷缩在沙发上,迷糊着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里,他忽地被连续的手机震动声惊醒,时漓急忙睁开眼,捡起已经滚在地上的手机。
来电人并不是闻以夺,而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时漓看着那串号码,身体忽然僵住了,出于某种说不清的直觉,他预感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号码。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时漓接通了电话。
“时漓?”手机那边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女性嗓音,她不是很确定地叫了一遍时漓的名字。
时漓抓紧手机:“嗯,是我。”
那边道:“我是你母亲。”
时漓不知道要怎麽应声,两边甚至同步安静了下来,保持着一种微妙而生疏的气氛。
“你在忙吗?”最後还是那边先出声,“我打过来是因为听你姑姑说,你想知道你以前的事。”
时漓靠着沙发,将膝盖缩了起来:“对,但她说你也不知道。”
那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和你……是不太亲近。”
时漓盯着自己的膝盖:“嗯。”
又安静了两秒,那边说:“不过我知道你小时候跟着你奶奶,十二岁的时候你奶奶过世,于是你父亲就找到了我。”
“你父亲是做药品研究的,平时很忙,长期定居在国外,所以没办法照顾你,我这边呢……”她停了停,“我这边有家庭。”
“我们见面之後,我把你接回来过,但你和我家人……有一些小矛盾,後来你去念了一段时间的寄宿学校,十八岁的时候就出国做练习生了。那之後,你就很少跟我联系,所以你很多事情,我没办法知道。”
时漓视线从膝盖移到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只觉得身体有些沉,还有些冷。
“过几天我会有空,”那边在安静几秒之後,说道,“我可以去找一趟你父亲,你想知道什麽,到时我给你帮你问,或者我们到时再通话。”